第95章 - 祸水美人 - 怀瑜公子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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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皇帝大婚的……

皇帝大婚的消息传出,京城内被围得密不透风的秦府闯出了个人来。

自从秦得知秦时砚暗中将甄洛从将军府带出后,便下令将其囚在秦府,不许他踏出秦宅半步。秦时砚本就在养病,困在府上倒也于他无甚妨碍,这中间他蛊毒发作了两次,反倒安生呆在府上不再折腾事情了。

偏那秦家老夫人,为了断他念想,竟将秦与甄洛大婚的消息告诉了他。

依秦时砚对秦的了解,他能如此正大光明顶着巨大阻力迎娶甄洛,足以印证,秦定然有前世记忆,更甚至说,如今的秦,便是前世要了他性命的人。

秦时砚对前世秦的恨意与不满积压满腔,那一世,他连申辩遗言都不得而诉,便被毒酒夺了性命,临死之际满腔怨愤。

他对今生今世的秦,虽则有恨有怨,却不知从何而起从何而言,可对前世的秦,他有满腔屈辱怨愤不公不平。

于是,在他得知秦即将与甄洛成婚的那日,在他确定秦就是前世的他时,他拖着孱弱的病躯拎着长剑闯入甄府,只身来到宫门前。

深夜的明月孤悬,将军府门前立着衣衫落拓的秦时砚。

守夜的暗卫察觉后警惕道:“何人在此?”

月色下秦时砚抬起头来,他握着长剑的手几番攥紧,开口道:“去禀陛下,就说晋王秦时砚前来见他。”

他往日唤他舅舅,即便前世秦登基为帝,秦时砚私下还是时常唤他舅舅,这一世更是如此,他只在重生之后,咬牙切齿连名带姓唤过他名姓,可这声陛下,今生他从未唤过。

暗卫听了秦时砚的话,先是面露疑惑。晋王?新帝登基从未封王,这晋王从何而来?况且这些时日,陛下与秦时砚也是有些龊龌。

可转念一想,宫墙下的秦时砚是新帝亲信,秦视如亲子养大的外甥,封王也不是什么绝无可能的事,许是因尚未公告,故此他们才不知晓。

“您稍等,在下这就前去禀告圣上。”暗卫统领扬声回应秦时砚,留下副手把守宫门,自己往将军府内而去。

此时已是深夜,甄洛睡得安稳沉沉,而秦披衣起身,在书房取了并蒂花,瞧着它出神。

他不知自己的身体究竟还有没有蛊毒,毕竟那日洪水之中,他是将这具身体换血换髓裂魂融体换的重生的,如今的这具身体未必还有蛊毒。

况且,这蛊跟着血脉流传,他可以确定,在那日跳下洪水前,这具身体绝对仍有蛊虫,甄洛腹中的孩子,又是在他裂魂融体之前怀上的,秦心中不安,忍不住怕他的孩子沾上他血脉中的蛊虫,不得安宁。

这并蒂花,若能解毒自然是好,可此前并无先例,秦不敢冒险给怀着孕的甄洛用此花做药。不能冒险,却又唯恐那蛊虫会害了甄洛和孩子。

秦不安踌躇,又寻不得一个万全的法子解决此事,这让他无比痛苦。

他好像走进了一个和前世一样的漩涡。前世也是如此,甄洛意外怀孕,她欣喜开心,又梦见这孩子是她死去女儿的转世,故此格外在乎腹中胎儿,可他唯恐蛊毒之患,执意逼她落胎,最终彻底走入死结。

这一世,甄洛同样怀了孕,这孩子一样会受蛊毒之患,不同的是,命运给了秦另一个选择。

这一次,他可以选择赌一把,给甄洛腹中胎儿解了蛊毒。

可事到临头,秦才不得不悲哀的发现,他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他怕,怕这血域花会害了甄洛和孩子。

秦扶额撑在书案上,蜡烛的灯油滴滴答答落在桌案上一点点凝固,他无比烦躁却又束手无策。

这时候,暗卫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禀主子,少将军来了,来时自称晋王。”暗卫并不确定秦究竟有没有给秦时砚封王,故此只能道秦时砚自己所言。

书房内的秦听得这话,猛地抬首。

晋王?这个名号,是他前世继位后给秦时砚的王位。此刻他自称晋王,前来求见,秦会想起这一世秦时砚在江南的暗中动作,和掳走甄洛之事,自然清楚明白的知道,秦时砚必定带着前世记忆而来。

他面色冷沉,沉默几息思虑后,开口道:“让他过来书房。”

暗卫闻言脚步一顿,又提醒道:“主子,少将军身带佩剑,是否要他在府外解剑后再行入府。”

秦闻言冷笑了声,眉眼间的冷色愈发的浓烈,他低眸瞧了眼案上的并蒂莲,漫不经心道:“不必,人他拿着剑前来就是。”

片刻后,秦时砚踏进书房门槛,秦眼神示意暗卫合上门后退下。

内室紧闭,只他们彼此,气氛剑拔弩张,秦先开口道:“你是何时想起前世的。”

秦时砚听得前世一词,握着长剑的手愈发得紧,他咬牙回他:“金陵遇刺九死一生,身重蛊毒无药可医,黄泉路口走一遭,侥幸留住一条命,就此想起了过往的屈辱不公。”

端坐着的秦,闻言侧身支着胳膊开在椅子扶手上,眼中压着不知名的情绪接着问:“就这样便想起了旧事吗?”

秦时砚不曾回答,但秦至此也已明白,他只是如此,便想起了从前。

大抵人与人总是不同命,他费尽心力,献祭灵魂赔上永生,才求得再一次开始,而他秦时砚吹灰之力不费便能带着记忆醒来,甚至是比他还要早的借由先机谋划。

秦时砚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他压抑着情绪,声音无比阴寒质问秦:“我秦时砚自问一生不曾愧对于你半分,我为你淌过刀山血海,为你的皇图大业鞠躬尽瘁,你夺我妻子,毒杀于我,秦,你告诉我,我与洛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们夫妻?”

他提及前世,提及他的那些不公与委屈,与此同时也是有意的在刺痛秦。

他说他与甄洛,他说夫妻,他说旧时手足情谊。

如此种种,一一插在秦心口处,让他鲜血淋漓。

秦低低叹了声,他的声音低沉又寥远,一瞬间如同西北荒原上孤寂的独狼。

“阿砚,你不曾愧对于我,只是,得失胜负自古皆是你死我活,前世时你功高跋扈僭越犯上,胆敢动她的尸骨,我自然容不下你。”秦的眼眸泛着久未安眠的疲惫,可说出口的话却是残忍冷血无比。

秦时砚满是恨意怨愤的抬首看他,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本就是秦教养长大,无论过去多久,他似乎永远都赢不了他。这也是秦时砚始终走不出的困局。

秦冷眼瞧着秦时砚的愤怒,依旧声音淡冷的接着刺他道:“还有,甄洛,从来就不是你的妻子,你当年迎娶的是京城一耕读人家的女儿,而我前世纳进宫的,今生明媒正娶的,都是金陵甄氏甄洛。”

秦时砚之于秦,到底是落下下风。

秦时砚做不到无视世俗眼光,他可以娶甄洛,却不能娶金陵齐王的遗孀,他要她改名换姓背弃所有过往,而这也意味着,她不是她。

而秦,他虽则教导秦时砚礼法规矩,日日都是一副清正守礼的模样,实则骨子里最为蔑视这些。倘若他喜欢一个人,无论她身份如何家世如何出身如何过往如何,只要他喜欢她,那些所有的过去,都不会是他放在心上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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