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局.
景昭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太子妃好酒量。”
郁云阁慢吞吞吃了口蒜蓉生菜垫吧垫吧,堵住胃里泛酸感,慢条斯理道:“不敢当,只是我这客人都喝了,大王子不意思意思?”
景昭也不含糊,唰得喝完了。
下人很有眼力见地上前又将两人面前的空碗满上。
郁云阁知道今日躲不过,却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地喝下去。
这是景玉危推他进的圈套,背后所带来的好处他又分不到,凭什么懂事乖巧的配合?
“大王子海量。不过这干巴巴喝酒属实没意思,大王子不妨请那边的老师傅们过来唱个词,边听小曲边品酒,咱也好尽兴。”
景昭大感意外,对上他含笑双眸,顿时忘了要说什么,视线从他那双弯着的多情眸滑到被酒水润过的红唇上,只见细白指腹轻轻按压嫣红的唇,留下更深的印子,景昭心底的火轰然烧起来,哑声道:“按太子妃说得办。”
少顷,那群宛如青青草原的弹唱班底坐到了正厅对门的空地上,亭台拆不过来,景昭手下人扯了两条绿缎挂在绿竹竿立在两旁含沙射影,小曲又奏又唱起来,哀怨哭诉衷肠的词飘在耳畔,挥之不去。
郁云阁爽快不少,不用旁人催促,自行端起酒碗:“我替殿下向大王子道谢,先谢大王子解忧。”
这解得到底是哪门子忧,景昭没整明白,稀里糊涂喝下了这碗酒。
“再替殿下向大王子谢对我入城那几日的照顾,没让我感到孤独。”
这碗喝得太急了,有不少酒顺着他唇角蜿蜒流到白腻又细长的脖颈,直直滑进了锁骨间,被月白色的衣襟挡住,看不见接下来的旖.旎风情。
景昭连声应答都没说出口,口干舌燥地跟着喝完了。
“这第四碗啊。”郁云阁眯了下眼,微翘的眼尾被酒意熏出浅淡的红,衬得他那双眼越发多情风流,“多谢大王子邀我与殿下过府,这是天大的荣幸。”
景昭见他第一眼便知道他生的好,远不知道醉酒后的美人更添蛊惑人心的本事。
要不是顾及着景玉危在,景昭的手早伸过去了。即便还坐在原位,景昭眼神里的东西藏也藏不住。
像头贪婪的狗,盯上带肉的骨头,不吃到不罢休。
就在景昭愁该怎样支开景玉危时,便听景玉危猛烈咳嗽起来,像不咳死不算完,出去没多久的折柳闻声又赶回来,焦急道:“下官得带殿下去偏厅扎个针,不知……”
景昭恨不能猛捶大腿庆祝,压住激动地嗓音:“以殿下为重,偏厅在那边,折詹事请便。”
折柳顾不上许多,推着景玉危急急忙忙走了。
碍事的一走,景昭让服侍的人也退下去,自己拎着酒坛子往郁云阁身旁蹭。
大王子府的下人一看便深谙景昭花天酒地的性子,不仅退出去还顺手将门关上,也让外面的丝竹曲调停了,免得叨扰厅内随浓酒起的乐子。
郁云阁像是喝多了,脸颊绯红似春花,眼眸含水地盯着沸腾的红油锅一言不发,那里面的姜葱蒜辣上下翻腾,随着气泡浮浮沉沉,瞧不出什么东西。
这是景昭想要的结果,那烈酒有多容易醉人,没人比他更清楚。
以郁云阁方才豪放的饮酒方式,三碗足以迷迷糊糊,由着人玩。
景昭心痒难耐地搓搓手,往他旁边落座的同时伸出手想揽他的肩:“太子妃……”
偏厅,景玉危停下了咳嗽,侧耳转向正厅,不知隔音太好还是无事发生,安静得近乎诡异。
折柳见状本欲上前禀告的脚步顿住了。
“说吧。”景玉危转过脸,取出丝巾擦擦手。
“碰上人了。”折柳如气声道,“对方身法灵活,先一步取走东西。”
“没抢回来?”
“他们已自行领罚。”
“能从孤手上抢东西的人不多,那人还在听竹苑?”
折柳知道他问得是江开,因为得知有人抢走东西的那瞬,自己也想到了此人:“没离开过房间。”
本想抓住好不容易来大王子府的机会取回个东西,万没想到还有另伙人先截胡了。
景玉危想知道是谁如此有手段:“人最后去了哪?”
“郁家商铺。”
景玉危指尖微颤,郁云阁!
折柳哪里不知道郁家商铺是何意思,可他不好擅作决定,只能将事情说给景玉危听,由他做决定。
待两人装作扎完针回到正厅,折柳只见到眼神清明似从未沾酒的郁云阁及一头磕在桌面人事不省的景昭。
这中间发生过何事,除开郁云阁和景昭,无人知晓。
这一时间,折柳想了很多,看向郁云阁的眼神越发复杂起来。
反倒是看不见的景玉危从容不迫,也许是眼瞎占优,他没听见景昭充满恶意的劝酒声,先看向郁云阁。
郁云阁歪了歪头,看似无辜:“大王子没骗人,这酒烈得很,他喝醉了。”
究竟人是否真的喝醉,景玉危不想深究:“来人。”
等候在外的下人鱼贯而入,垂首等吩咐。
“大王子喝多了,扶他下去休息吧。”
请人吃饭,主人先醉了,客人自然没有继续逗留的理由,景玉危和大王子府的管家客套几句,便带着郁云阁辞别。
回去路上郁云阁格外沉默寡言,从他上车没再动过的迹象来听,大抵是绝了勾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