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感触.
快要离开南川的郁云阁连打两个喷嚏。
江开思考片刻道:“这是有人骂你还是在想你?”
郁云阁深知两国内多少人想要他命,俗话说虱子多了不怕痒,选择性遗忘,只挑好听地说:“那必然是我的殿下在想我。”
“离开前曲闲对我说了些话。”江开勒马放慢速度,前方是两国交界,“他说让我陪你在潮州逛逛,那可能是你最后的自由时光。”
郁云阁真以为曲闲能说出什么好话来,白期待了:“让他闭嘴,一天到晚就知道污蔑。我的殿下那么懂事贴心,哪里会做出他说得混账事?”
江开顿觉他无可救药,放弃劝说地摇摇头。
丢下一封信的离别,换做是他,也不痛快。
“你们对他有偏见,就觉得他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里,心思歹毒又阴暗,对感情小气得很。我告诉你,他不是。”
江开不知他哪来的自信,敷衍地点点头:“是,我们都有偏见,偏见到一致觉得你这样不辞而别回去后没好果吃。潮州事情结束,我护送公子回梁溪后要回趟雾廊山。”
少见的自我安排,落在郁云阁耳里生出些别样情绪来:“回去陪师父?”
这是江开每年必备行程,比郁云阁这个正儿八经的关门弟子还要用心。
“主要不忍见公子你痛哭流涕的样子。”江开说。
能让这棺材脸偶尔金句频出的怼人,曲闲洗脑功力不赖。
郁云阁没好气道:“那不用你送我回去,到潮州完事后分道扬镳。”
他独自一人能更快速,省得身后带个小尾巴被人认出来添麻烦。
江开想打开他的脑子看看,先前看得与景玉危相关的事是不是被抹去了,否则他怎么还能将人想的那般天真无邪?
算了,空有皮囊的美人蠢点无妨,在景玉危那儿吃点亏也是好事。
免得再放出门去被别人骗,至少在江开这里,景玉危非善人,却对他情根深种,再怎么胡来也能保他的命。
主仆两一路斗嘴回到苍莱山,休整半日,又启程去潮州,着手安排人暗地里护送赋税银两入盛歌。
以郁云阁意思,这事儿他跟到这就行,接下来若有意外,全权交由玄云楼左右护法跟进。
这等甩手掌柜的心思在看见楼内人送上来的账本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账本做的有问题,纵然看起来很漂亮完美,但从细枝末节里还是让郁云阁寻到了不对劲之处。
谁家楼内几十号人个把月能吃掉几百斤大米,猪都能给撑死了。
彼时,他已到潮州玄云楼隐蔽性最佳的据点,这里左邻右舍都是寻花问柳的勾栏院,白日里安安静静,偶有寒风随半开的窗吹入房内,只能听见翻动书页的声响,不闻人声。
“曲闲走了将楼内掌权给了谁?”
江开便知出岔子了:“饶江。”
“让左右护法办了他。”郁云阁头也没抬继续翻看账本,“吃了熊心豹子胆,在我眼皮底下做这种粗略的账面,真当我去了南川不会再回来?”
江开心想,他行事没有同楼内人说的习惯,时常神出鬼没,又落下个喜好美人的风流名声在外,让旁人很难不这么想。
“也许……”郁云阁停下翻账本的手,沉思道,“要盗走这批赋税银两的消息不是空穴来风。”
江开思绪跟上了:“公子的意思是饶江勾结外人,意图半路打劫官银?”
“不无这个可能,你让左右护法抓到人好好问问。”郁云阁说。
江开知道这不是件小事,当即快步出门去找人。
知道账本有问题,郁云阁不再翻看,摇了摇手边的铜铃铛,自有人推门进来等吩咐。
他将账本丢在托盘上推到左手边:“打回去,让他们重做。”
手下人无声上前双手取走推盘,小心退出去关上门,全程没发出过任何声响。
账本出现问题带来的阴影是让他不由得怀疑起到手消息的真实性。
饶江会不会在这方面也小做手脚,去掉看似无关紧要的两个字,便能让整件事危安对调,这是很为致命的事。
对这方面他没特别好的解决办法,只得拆开近两日的消息,细细查看。
燕国境内琐事动向过大的不多,说来说去还是盛歌最为热闹。
小皇帝啥也不是,真正的大事全靠宁逾白,那这城内外的事也都围绕着这位手握重权的摄政王展开,待看完长长一页消息,他不由得称赞,宁逾白不愧是先皇钦点的状元,单凭几手简单布局稳住盛歌,又敲打居心不良的公主一家。
只是这光敲打不见得起太多作用,长公主这几年看似深居简出,实则拉拢着人心。
就是那位早年打着云游四海的驸马爷,消息全无,像对权势毫无兴趣。
他想着梁溪都被搅得一团乱,盛歌也不会就此太平很久。
否则宁逾白早安排人偷偷给景江陵上眼药,弄得南川乱上加乱,骤时再一举攻入,直让南川腹背受敌,俯首称臣。
看完燕国相关,他的手探向了装有南川消息的水晶罐。
江开不愧是他的随行仆从,相当清楚他最想知道谁的消息。
第一个消息便是和景玉危有关的,这人在东平城混得风生水起,仗着有游重鸾在手,加上老百姓的支持,硬是当着三方人代表面前将场面控住了。
没交出余怠,也没暴露和林府人接触过的事,暗藏手中证据,要当着景江陵的面将两王兄锤死。
这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作风,倒是很景玉危。
只要人没事,做什么都行,让郁云阁稍有不满得是居然没详细列举景玉危每日见过谁,吃了什么,身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