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叶遥闭着眼睛，让容A给他化妆。容A手艺很好，笔在叶遥脸上移动，一会儿就遮盖了叶遥高鼻深目的特征，让他更像中原人的样子。
叶遥睁开眼睛揽镜自照，毫不吝啬对容A的夸奖：“好厉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又扭过头好奇地问：“你在旁人面前……也有两副面孔吗？”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的，若是旁人来问，人们大多会觉得问话的人居心不良。但容A就是能领会叶遥的意思。他说：“对，在父皇母后等别人面前，我会病得更重一些，也更纨绔一些。”
叶遥用手比划眼袋：“像这样？”
容A点头，叶遥就笑出声来。笑完了有点不好意思，拿着信扭头跑了。五皇子府的侍卫自觉自动在暗处跟着，保护五皇子妃。
容A不后悔支持叶遥购买武器，并为北疆一掷千金。只是很快他就发现，叶遥通过这件事认识了那个主管北疆的武将。
对方是上一届的武状元，听说了叶遥在工部救人的壮举，十分欣赏叶遥的武功。甚至叶遥似乎也和对方很熟的样子。有一次叶遥从外面回来，似乎是很开心地跑来书房问他：“听说京城里有蹴鞠比赛，我可以去吗？”
容A：“当然可以。”他搂着叶遥的细腰：“是谁跟你说的呀？”
叶遥说了那个武将的名字。
容A稍微有点介意，但仍然很大度地准了。这些日子他公务繁忙，没有时间陪叶遥出去逛，他怕叶遥在府里闷坏：“记得早些回来，另外不要太亲近乾元，当心雨露期。最后，走之前亲我一口。”
叶遥搂住脖子啵容A一口，蹦蹦跳跳出门了。
因为容A动不动就让他亲亲，他亲人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只是苦了容A能看不能吃。叶遥亲人的时候，鼻尖会蹭到容A的脸，又痒又滑。然后“啵”的一口，留下一点水蜜桃味。
容A每次都忍着直接把叶遥按倒咬腺体的冲动，化冲动为处理朝政的力量。
他正对着边疆布防图苦思冥想，容_来了。容_推开那张布防图，说起了太子最近的异动。太子最近正在搜集六皇子谋反的证据，恐怕过一段时间就会捅给父皇。
容A拉回布防图，点着前线的位置说了四个字：“可能会输。”
容_皱眉：“因为六哥透露了情报，还是六哥援助了匈奴人粮草？”他也不笨，没拿到前线的战报，就把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他问容A：“如果想让这座城不丢，还有补救的办法么？”
容A道：“这就是我让你来的原因。想保住这座城，我们必须马上调兵增援。”他说了一串数字，是计算得到的兵马和粮草数量，同时还要派他们信任的将领过去。
容_听了直皱眉头：“可是京中局势照样不稳，我们兼顾两头已是困难。国库空虚，虞家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他思考片刻，忍痛决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然我们先让出这座城，等六皇子倒台，尘埃落定，匈奴得不到周济，我们再夺回失地。”
容A不说话，冰凉的指尖点着桌面。
他早猜到弟弟会这么决定。容_比他岁数小，没经历过匈奴猖獗的几年，对匈奴入侵这件事没有太深的感触，外加京中纷争影响到皇位，容_自然愿意把银子花在京城而非北疆。另外，暂时避其锋芒，意图事后挽回是容_一贯的思考方式，在之前给叶遥的信中已经体现出来了。
容A十指扣住放在桌面上，是个认真的姿势，平静地道：“我出二十万两白银，我们上书父皇，派兵增援北疆。”
“兄长，你哪里来这么多银子？”
“一部分是我的私产。”容A说，“再卖些字画古玩，就够了。”
容_舒了口气，起身道：“好，我立刻上书父皇，恳请父皇允许我们派兵。”
容A不仅会写话本，书画也是一绝。如果容A愿意卖掉那些私藏不对外出售的上品书画，少说也能从京中富户那里筹到几万两银子。
容A道：“劳烦你帮我把私宅里的画卖掉。”他补充道：“美人图不卖。”
朝廷正和匈奴开战的时候，京中忽然出现一批珍品字画。据说是画主人家中有事，不得不忍痛兜售。京中富户趋之若鹜，就连太子也买了两幅。买到手之后，他和自己曾经的收藏对比，发现新买的画果然更好，更觉得此事不亏。
不久之后，太子揭露六皇子勾结匈奴之事，皇帝急召六皇子。六皇子仓促逼宫，九皇子及时赶到救驾，成为最大赢家。京城的势力重新洗牌，容A忙得脚不沾地。
叶遥见容A一天一天这样坐着，担心容A过度劳累，拉容A去院子里荡秋千。
叶遥让容A坐上秋千，自己在秋千后面推着。他特意收着力气，不让秋千荡得特别高，语气里有一种骄傲于自己新发现的小炫耀：“在这里既能晒太阳吹风，也能看奏折！”
容A笑：“不看了。”
有叶遥在身边，他还看什么奏折。
他收起奏折，从秋千上跳下来，把叶遥抱上去，用力在秋千上一推。叶遥喜欢荡得高高的，最好荡一次能在秋千架上绕好几个圈。容A推这一圈的时候，叶遥惊叫，接着就笑了出来。
他拉着秋千的绳子，整个人绕过秋千架，声音和风声混在一起：“你在书房里偷偷看我荡秋千了，是不是？”要不怎么知道他喜欢这样的力度。
容A作为乾元，其实力气不小。虽然经常需要喝药，但治的是脑内的淤血，体格并没有任何问题。他一下一下地推着叶遥荡秋千，花样繁多，都是惊险刺激的玩法。
不多时叶遥就喊停：“晕了晕了，我想下来！”
容A把叶遥抱下来。叶遥仍然有点晕，脚不爱踩地，就手脚并用地扑到容A身上，腿环着对方的腰。他出了一身的汗，身上一股桃子味儿。
容A一手搂腰，一手托臀，软肉托在手上，热度从手臂流到心脏，整个人十分煎熬。他克制着问叶遥：“雨露期快到了是不是？”否则即使贴着抑制贴，也不会有这么浓郁的桃子香。
叶遥听见雨露期就想跑，他从容A身上跳下来开溜：“我去找朋友赛马！”
容A叫住他问：“新朋友？”
叶遥想逃避某个问题的时候语速会很快，炮弹一样突突突：“就是陆琮山，虞星源他们！”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人名，陆琮山是那个主管北疆的将领，虞星源是容A的表哥，除此之外还有一堆容A认识的人。这些人功夫都不错，无论是赛马、蹴鞠还是打猎，都能跟叶遥玩到一块儿。
容A听了，心里一股醋味，却不好表现出来。叶遥能认识这些人，跟他的介绍和默许不无关系。
他希望叶遥恢复以前的活泼开朗，也乐意看见叶遥交到很多朋友。但叶遥真的要跟别人出去玩了，他又自私地希望叶遥心里最好的朋友永远是他，生怕有人撼动他的地位。
若不是最近太忙，他早就顶着虞星澜的名义，跟叶遥一起出去了。
他叹了口气，拿布巾给叶遥擦干，布巾上都沾了一股桃子香：“换身衣服再去，记得早去早回。”
叶遥：“知道啦，我给你拿第一名回来！”
他换完衣服回来，容A已经在书房里坐好，奋笔疾书，眉头紧锁。叶遥本来已经准备好出门，看着容A犹豫片刻，又转回去敲开了书房的门。容A以为是来送水的下人，头也不抬地道：“进来。”
叶遥探头，犹犹豫豫地说：“我听你表哥他们闲聊的时候说，最近京城里情况比较复杂。你需不需要帮忙？”他会做很多事情，前世跟着太子，他几乎什么险都冒过。
容A忍不住笑：“不用，你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