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泰山爷
孙石头的确是回来了,而且回来之后与他临走之时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在回来的当天晚上,他脚上还穿着那双白掌柜为他准备的登山靴,从上边的泥土痕迹来看,他的确吃了不少苦,但一双鞋怎么能穿八年之久?
在荒野之中那种恶劣的环境,无论是犀牛皮制作的鞋还是软牛皮,都绝对无法支撑八年!
刚回来的孙石头对自己去过什么地方只字未提,甚至连着八年中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直到孙石头回来的第三个月,白掌柜与昔日兄弟的小聚中,偶然间的对话,揭开了孙石头的去向。
原来孙石头自消失在茫茫天池后,就在天池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之中,在这个空间里时间流速与现在宁子轩所处在的五维空间几乎没有差别。
而他是如何从空间里出来的,提起这件事,孙石头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细说了。
即便是现在孙石头早已告别了古玩行,成了一家文化公司的老板,他也坚决与古玩行彻底决裂,甚至连有关消息也一概不关注。
“爸,您的意思是说,或许孙叔叔知道宁子轩在哪里?!”
白掌柜看着适才还失魂落魄哭成了一个泪人的女儿,瞬间双眼冒光,就不禁一阵无奈。
孙石头的事,周围几个亲密的朋友都知道,但他们无法确定的是,宁子轩的失踪到底跟孙石头当年的人间蒸发是否一样。
“拿着这个东西,你去找他吧,我照顾了他妻儿多年,他说过,如果我遇到大难,可以拿着这个找他帮忙,不计生死,他也绝不会拒绝。”
说着,白掌柜从自己的唐装内兜里掏出来一块玉佩,这玉佩被温养了多年,远远望去就好似在玉佩的周围萦绕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一脸郑重接过玉佩的白雪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终于破涕为笑:“谢谢爸!”
说完,急匆匆的快步狂奔出深宅大院的白雪儿,甚至连头都未曾回过。
白掌柜脸上的宠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即便有孙石头,这也不够!
看来自己只能亲自去一趟那位老人家那里了,不惜一切代价去求他,只希望他老人家能出山。
此时,燕赵古城的郊外,这里到处林立着农家乐,而其中一家农家乐却与其他家格格不入,这里既破败又显得拥挤狭窄。
甚至连桌椅上的灰尘都蒙了一层,看起来生意极度惨淡。
白掌柜从后备箱里提出来提前准备好的烧腊和窖藏老酒,进了庭院。
“福哥!泰山爷在吗?”
被叫福哥的中年汉子听见这一声熟悉的呼喊,从厅堂里探出头来,看见来人是谁后,笑了一声:“是你这家伙,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遇到什么大事了?竟然连我都绕过,直接找我太爷?”
白掌柜将烧腊和老酒轻轻地放在桌上,随后解开唐装,随后将唐装的内衬撕扯下一个口子,从衣服里面掏出来一样东西来,放在桌子上。
从这东西放在桌子上的一瞬,福哥的脸色陡然一变,先前的客气和笑骂也瞬间停止。
面色铁青的福哥看着白掌柜,不禁开口道:“咱们两家是世代的交情,你的事我自然不会推脱,可我太爷年事已高,眼看着人已到了登天寿的日子,你真的执意要这么做?”
白家能够屹立在燕赵古城这么多代,自然有其过人的本事,白家曾经是燕赵古城里赫赫有名的古玩大家,而这样的大家,自然豢养了无数倒斗的能人。
在没有法律的荒诞年代,这些高手匠人唯有寻找靠山,而白家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白掌柜不禁看了一眼适才自己刚刚从唐装内衬里掏出来的那面猞猁牙雕刻而成的信物,似某种令牌。
没错,金猞猁令,就是当初燕赵古城所有奇门异人视为舍生忘死也要完成任务的东西。
想不到已相隔了百年之久,金猞猁令竟然在白掌柜的手里,这个秘密莫说是古玩界的人不知道,就算是白掌柜的妻子,白雪儿的母亲,都不曾知道白掌柜其实正是燕赵古城奇人异士的总把头!
“我想请泰山爷出山,也只有他出山才能保住我的女儿,我白家就这么一根独苗,雪儿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只怕我活着也当成死了过。”
福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再也不肯称白掌柜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朝着他拱了拱手:“好吧,白把头,既然你拿出了金猞猁,这就不是兄弟之间的事了!我去告诉我太爷爷,你等等。”
郑福的太爷爷郑太山,人称泰山爷,因为在行内的辈分极高,如今刚过百岁,是名副其实的老寿星。
郑太山就是曾经那些能人异士中的大哥,也是燕赵古城如今这么多古玩的挖掘者,精通倒斗风水,推演算学,甚至还会引术。
所谓引术算是起源于巫术,只不过现在的人崇尚科学,对于巫术并没有什么概念。
巫术其实就是借助某些特定的物质和施术者的精神能量,来与天地沟通的一种法门。
华夏每年都有很多生物灭绝,同样地,也有很多能人异士在不断消亡,其中自然也包括门类众多,多达几百种的巫术销声匿迹。
约莫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郑太山苍老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进来吧,恩主。”
这一声恩主,是行内能人异士对于昔日恩人的尊称,实际上到了白掌柜这一代,对郑太山只有嘘寒问暖和逢年过节的礼钱,平日里关怀虽多,但大恩却谈不上。
可郑太山却依旧坚持这么叫他,原因很简单,在那混乱的时代,若是没有白家的庇护,只怕他们这些人早已被一张破草席埋在了乱葬岗。
“泰山爷!”白掌柜见到郑太山本尊,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您出山,保我女儿平安,也让宁子轩那小子安然无恙的回来,要是没有他,我怕我会失去我的女儿!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