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选择
沈声被暂且安排在了疗养院的地下暂住，不是所有的成员都住在分部，大多数人来这里也只是照常训练或者查资料，很快就离开了，会暂且住在这里的只有新入职接受培训的新人和养伤接受观察的病员，其他成员就算不回家也都在外面有自己房子。
就连分部部长也只是第一天露了一面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据A先生说这里只是一个小基地而已，真正的亚洲支部以后他有机会会去的。
对此沈声的反应是：“那你怎么还没离开这里？”
A没有立刻回答他，但是仅仅一天之后，沈声到训练房报道时他就得到了答案，因为A先生赫然就是他们这一批新人的培训官。
“持枪时把手臂端平。”A毫不留情的敲上沈声的手臂，细长的教鞭抽在皮肤上留下一道红肿的痕迹。
这不是第一次挨打了，沈声的身上像这样的伤还有好几道，但凡他有一点松懈，下一秒A先生的教鞭就会毫不迟疑的打下来。
如果说只是如此的话倒也还好，问题是A不单要纠正你的错误，甚至还要亲自演示一下错误的结果，就比方说现在。
“唔。”
沈声闷哼出声，他的脸现在被毫不留情的压在地上，肩膀传来的巨大压力让骨骼都在咔吱作响，全身没有一处肌肉使得上力气。
疼疼疼疼疼。
“记住了吗？”
男人仅仅用一只手就摁住了他两条胳膊，把他死死压制在地上，不仅如此，他甚至显得相当游刃有余，表情也没有半点变化，就同之前九次一模一样。
是的，这是第十次了，为了纠正他的一个动作，只要他出一次错，A就会用一模一样的手法把他毫不留情的摁在地上疼的死去活来，而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却连一点改变都没有，如果不是身上骨骼和神经传来的强烈疼痛，沈声甚至会怀疑时间倒流。
他就好像不知道疲倦或者厌烦一样，无论是动作还是态度，一开始是什么样，结束时就还是什么样，就连眼神都和平日有些许不同，少了沈声最熟悉的那种尽管浅淡但却分明存在的属于人类的光，深的近乎黑色的眼睛漂亮但却毫无生机，看起来近乎商店橱窗里娃娃们无机质的玻璃眼珠。
说实话，有点吓人。
时至今日他已经可以完全了解为何这座疗养院里其余人这么怕A了，他简直不像是名为人类的生物，一举一动都恨不得用标尺量过，沈声仔细观察过，他连坐下的姿势几乎都没有半点偏差，很难想象出来怎么会有这种人。
沈声对此表示适应良好，但是每天训练时的’痛殴’无论如何都让他很难适应。同期培训的分明有十几个人，A盯他盯得却赶得上剩下十几个人的总和，一开始还有人会嫉妒他这种类似于开小灶的待遇，但是几天下来之后所有人都已经被A折腾的没了任何想法。
“魔鬼！顾问绝对是魔鬼！”
沈声不止一次听到类似的言论了，其他几名同事甚至表示有你分担火力真是太好了啊，特别顾问绝对是万年老直男，无论多漂亮的学员也没有半点假以辞色，照训不误，这样下来谁受得了，幸亏有你天天替我们挨训啊。
沈声其实也很无奈，说是训，其实A先生的态度比起军训时的教官实在是不知道好了多少，从来一句责备的话都不会讲，更不用提骂他们这类ooc行为了，但是他只要站在那里冷冷的瞥他们一眼，所有的学员都会吓得半天不敢吭声。
“不愧是特别顾问啊，虽然很魔鬼，但是真的很有能力，我感觉我这几天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一样。”
“嘘，别让顾问听到了，虽然我也觉得他很厉害就是了，但是你不觉得的顾问简直不是人吗？他就那么看我一眼，我就感觉整个身体都麻了，按理说我也是遇到过那些东西的人了，我感觉还没有他这么看我一眼来的恐怖，这就是前辈的实力吗？”
“哎，沈声你好像跟顾问关系不错啊，有什么秘诀吗？”
沈声啼笑皆非：“虽然A先生是严厉了点，我现在腿都还疼，但是你们真的觉得A先生很可怕吗？”
一旁的女生毫无意外的翻了个白眼，“看吧，我就说沈声肯定会这么说的。”她没什么恶意，随口道：“你问问沈声，说不定他还会觉得顾问人很好呢。”
“难道不是吗？”
旁人用看怪胎的目光围观了沈声一会儿：“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他人很好了？我不是说人品，我是说态度，态度。”
“态度？A先生不是很有耐心吗？”
“啊――？”围观群众发出了长长的疑问音。
“你们在这做什么？”
培训的学员立刻像耗子见了猫一样跳起来找地方站好，依旧在大冬天穿着件格格不入的单薄衬衫围着厚厚的格子围巾的A先生等着他们站定方才开口：“今天是最后一天，我们会对各位的能力进行检测以便评估出合适的岗位。”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次来的不单是他一个人，还有几名身着统一黑色作战服的工作人员一并来到了训练室里。
A的风格还是同之前一样，没有说太多，简单解释了两句就像沈声招了招手，“沈声跟我来。”
他把沈声带到了另一个更小的训练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没有立刻开始测试，而是先向沈声询问了一个他没有想到的问题：“沈声，我以特别顾问的名义向你传递来自总部的询问，你愿意成为一名文职人员驻守在总部负责文献的翻译解读吗？待遇还是和先前说好的一样，在总部工作也会相当安全，我们会为你安排专门的护卫和医师保护你身体和心理的健康。”
沈声有些惊讶，他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许多念头在脑海中飞速略过，最终他又一次抬起头看向A：“听起来很不错不是吗？”
“不过你是说，以特别顾问的名义向我询问，那么你呢？作为A的你是怎么想的？”
一向保持着无可置酌形象的A先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沈声没有错过他那一瞬间的茫然。
“你希望我做外勤吗？我去面对那些东西吗？”
A本来应该毫不犹豫的给出否定的答案，但是他却迟疑了，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否决。
沈声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更何况沈声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答案。
“很抱歉，比起待在安全的基地里，我还是更希望能够出外勤，我做不到只是远远的看着却无能为力，既然我已经决定了成为调查员，自然也不会惧怕危险，这是我作为沈声的回答。”
“・・・・・・我知道了。”
沈声笑的很明快，“不过文献翻译解读之类的工作，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我也很愿意做，只要能够帮上忙就好。”他两只手插在一起互相按压做着运动前的准备，“那么测试可以开始了吗，教官。”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沈声感觉A的眼睛上有一点笑意闪过，但是随即他也解下了自己的围巾扔到一边在训练室里站好。
就让我来看看我这半个月训练的成果吧。
沈声对于自己所取得的进步相当有自信，A教会他的东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有一个杀手锏没有用出来。
“我准备好了，教官。”沈声倒握住小刀，重心下移蓄势待发，“可以开始了。”
A拎着他从不离身的爱刀就那样看起来随随便便的站在原地，看起来浑身都是破绽，他先前那点隐约的笑意早不知道哪里去了，现下态度平淡的向沈声略弯手指示意开始。
沈声如离弦之箭一样从原地射出去，手里的匕首一点寒芒闪过。
A握着没有出鞘的刀纹丝未动，就这样看着沈声向他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