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破烂桃花
翌日清早,饶是寒风瑟瑟,谢逐被阿桃从温暖的被窝里揪出来,只嘴上嘟囔了两句,随后便快速收拾好,等着阿桃,小夫妻俩一同出了谢府,赶往书院。
再不像之前的那般一人前面走一人后头小步追,这阵子两人越是相处越是亲密,谢逐非要拉着阿桃的小手并肩走。
市井众人在清晨中才将苏醒,清扫街道的动作犹带一丝迟钝,寒风中瑟瑟裹着身上的衣裳慵懒打了个哈欠,路上谢逐拉着阿桃走走停停,东看看西看看,两人打打闹闹险些迟到。
小夫妻俩携手走进课室的时候,课室里已经坐了大半的人,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齐投向二人。
不是说二人已经闹到和离了的地步了吗?怎么现在看着又是郎情妾意的模样?
不过再有疑问也不敢跑到谢逐面前当面问?
坐在后头看见二人的三名女子,神色各异。
齐广平坐在最前头,眼尖地瞅见二人袖子下手牵着手,适时“呦~~”了一声,调笑道:“看来咱们谢二公子今日很是春风得意啊!”
容道正坐在他后头的位置与他搭话,闻言迷茫道:“春风?哪里有春风?今日冷得要命,我来的时候手脚都快冻僵了,冬风瑟瑟还差不多。”
齐广平斜睨他一眼:“赶明你成了亲我非得去好好见见你娘子。”
尽管容道不想成亲,娘子更是没影的事,闻言还是不悦道:“你见我娘子做什么?”
“看她是不是瞎了眼才瞧上了你,半点风情都不解的呆子!”
阿桃被他们揶揄地小脸通红,慌忙挣开谢逐的手,逃也似得快步走往课室最后,绕过屏风在女子那侧坐下。
有着屏风隔绝外头的众人,阿桃才觉得脸上的红热褪去些,她拍了拍小脸,却突然听得一声不满的“哼”声,循声看去,却是那徐香幽幽看她一眼,随后不满地转过身,重重地将书本丢于桌上。
阿桃也不是泥做的性子,知道书院里还有个云悠柔喜欢着谢逐,还有一堆小姐妹为她打抱不平,她也冷了神色,就连宋傲云想与她打招呼都被她忽略而过。
外侧的谢逐见阿桃那柔软的小手挣脱了自己的大掌,顿时不满了,盯着二人道:“不许再打趣阿桃,她怕羞。”
这会子二人倒是同时调笑道:“呦呦呦,护上了护上了,之前不都还把人欺负哭了吗?”
谢逐冷了脸:“阿桃是我娘子,我不护她谁护她?”
二人这才不再与他开玩笑,朝他拱手道:“那就祝谢二公子与夫人恩恩爱爱,百年好合了。”
“定然!”这话谢逐受用得很,得意挑眉,走回了自己的课案上。
才坐下便身子往后仰想瞧阿桃,坐在他前头的施盛屈指敲了敲他的桌案。
“怎的了?”
施盛招手示意他靠近,谢逐前倾,二人挨近,谢逐莫名道:“有什么事?”
“谢兄与小嫂现下情投意合,施盛在这儿祝贺你们,不过,有件事我还是想提醒下谢兄。”
谢逐挑眉示意他说,施盛怕叫阿桃听见,声音压低道:“谢兄可还记得那纠缠于你的云家小娘子?”
谢逐顿时眉头一皱,原本前头他还不记得,但是因为那云什么柔,阿桃跟自己冷战半个月,再到后头二人之间的矛盾爆发,阿桃离府,可以说祸起源头就是那个云家小娘子,无论怎样谢逐都记住她了。
他当即不悦道:“提她干什么?扫兴。”
施盛忙道:“现下你与小嫂和那云家小娘子都在书院,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云家小娘子钦慕谢兄之心仍在,便迟早回来寻你,要是被小嫂撞见了,只怕于你而言,又是一桩头痛事。”
说的也是,他好不容易才跟阿桃和好,他可不想再因为不相干的人惹得阿桃跟他生气了,万一回头阿桃又提和离,他得怄死去。
谢逐一阵烦,他只要阿桃喜欢钦慕自己就行了,别的人可千万别来钦慕喜欢他。
他拍了拍施盛的肩:“好兄弟,多亏你提醒了我,我非得想个法子把这烂桃花去了才行。”
他低头略略思索,顿时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施盛想问,正逢夫子进了课室,施盛连忙坐正。
谢逐这才探身去喊阿桃,阿桃原本正心里堵着郁气,听见少年唤声,转头看去,便撞进少年满含笑意地星眸中。
阿桃小脸发烫,嗔道:“做什么?”
谢逐仍是笑:“没什么,就是喊喊你,娘子。”
阿桃投过去水汪汪软绵绵毫无威慑力的眼刀子,谢逐只当那是她送来的秋波,仍旧瞧着她满眼的笑。
阿桃遭不住他这热情,朝他丢了本书:“好好听夫子讲课,不许走神。”
谢逐应道:“是,听娘子吩咐。”
见少年不甘地坐正了身子,阿桃这才转过身,咬唇甜甜地笑了起来。
然有些事当真念不得,上午施盛才提醒他的云悠柔,中午散了课便又看见了她。
谢逐逗着阿桃,二人打打闹闹地准备去饭堂用饭,转过回廊,迎面便撞上堵住了回廊的四名女子,其中那行走之姿摇摇晃晃弱呈柳扶风之态的正是云悠柔,其他三人自是她的三个姐妹。
阿桃胳膊挽过谢逐就要绕过她离开,对方却抬臂拦住了二人。
“谢二公子,温姑娘,我……”
阿桃看见她便心口赌着气:面色不善道:“你要做什么?”
云悠柔盈盈向她行了一礼,抬眼已是双目含了水意,眉目含情看着谢逐,却对阿桃道:“能不能请温姑娘容情,让我与谢二公子说两句话?悠柔并非想打搅你们,只是我有些话,不说与谢二公子听,实在心中难以放下,我只是说两句话而已,温姑娘不会不肯的,是吗?”
阿桃咬牙道:“我就是不肯,你想怎么样?”
谢逐想开口拒绝,结果被阿桃一眼瞪得憋了回去,此时此刻他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
云悠柔顿时眼中含了泪,徐香在一旁扬声道:“你怎么那么善妒,悠柔她就是跟谢二公子说两句话而已,你这都不肯?未免心胸太狭窄了些。”
听她骂阿桃,谢逐当即沉下脸来:“笑话,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她要跟我说两句话,我就得听她说?”
“谢二公子,我,我并非有意……”顿时云悠柔的泪便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