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人总是有来有往
盛情楠下车舒展了下筋骨,伸了个懒腰走进大门,刚好碰到停完车的同事,过来跟他打趣。
“哟,盛队回来啦?嫂子送你回来的?”
“是小舅子。”
这人也不是外人,是盛情楠队里的好兄弟艾昭然,知道他最近在跑学校调查汪森,若有所思地点头问:“你真打算让他到我们队里?”
“不放在眼皮子底下,始终有点不放心啊!”
艾昭然嬉笑着:“有那么好看?”婚礼那天艾昭然留守队里,去参加婚礼的人回来都说新娘子和她弟弟都很美,可怜他都没见着。
“想什么呢你!”盛情楠玩笑着怼了他一拳,先他一步进入了办公楼。
抢劫案已经了了,新兴的组织Y还没调查出眉目,局里已经换了侦查方向,暂时不用他们插手,盛情楠队里其实没什么事。不过反正来都来了,在办公室转一圈再走是他的习惯,这一转发现有间办公室亮着灯。
亮灯的房间是前些天他亲自接来的,一个刚毕业的孩子的办公室,位置接近走廊的尽头,在档案室旁边。因为还没正式入职,盛情楠没给他安排什么重要的工作,只是让他有空整理一下档案,做做档案电子化的工作。
新人已经来了有月余,下个月要去参加培训,至于之后还能不能回到这里,盛情楠说不上,不过有很大的几率会回来跟他搭档。
“盛队。”新人见队长深夜大驾光临,赶紧起身迎接,差点碰撒了手边的咖啡,还是盛情楠眼疾手快扶住了杯子。
“我说了你不用那么客气,都不是外人,等你培训回来正式跟我搭档,咱们都是好兄弟。而且,你还可以叫我师父的嘛。”
新人畏畏缩缩,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好好的一个崭新社畜,一来就要跟领导搭档,浑身像长满了刺一样难受。好在队里的老大哥都很照顾他,他初入社会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其实新人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他的父亲和盛情楠的上司,也就是整个公安局的局长是好兄弟,他被安排在盛情楠身边是那两位的安排,一方面盛情楠是年轻一代里最出色的警察,跟着他能长见识;另一方面,盛情楠不管是拳脚还是枪法都很不赖,平时又照顾下属,为人正直却不偏执,是个再好不过的领导了。
当然做文职工作更安全,但是年纪轻轻的,家里还是希望孩子能做出点事业。所以跟着盛情楠,就是他们为自己做出的最优选择。
根据这一个月以来的观察,盛情楠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作为领导他不居功自傲,平日里没什么架子,跟队里的每一个人都能相处得来,还关心大家的工作和生活;没事的时候嘻嘻哈哈,出任务的时候认真严谨,那种自带的威严立马就会出现。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就连新婚都没请过一天假,让人说不出一点不是。
新人忍不住会想,盛情楠就完全没有缺点吗?这么完美的人真的存在吗?
盛情楠这天没再回家,就在新人旁边搭了几个椅子,睡了几个小时就又上班了。
汪森回到宿舍,他唯一的室友任越已经睡觉了。
任越家在外地,除了放长假的时候会回家,其余时间都在学校里。他是个心思单纯的小胖子,能吃能睡,很好相处,汪森还挺喜欢他的,每次回家还会给他带点礼物。这次也带了――剩饭剩菜。
任越没被汪森进门的声响吵醒,倒是闻着菜香就开始在被窝里喃喃:“什么好吃的?”
“水煮鱼。”
任越一下子就清醒了:“你放在那不要动,我热它一下!”
半个小时后,任越摸着滚圆的肚子瘫在床上,笑眯眯地望向汪森。
“下次再给你带。”汪森明白他在等什么。投食成功的喜悦他也享受到了,这项活动他们一向进行得很和谐。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任越放心地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一起去上课。
这堂课是第二外语,两人选修了日语,他们选课的时候遵从学姐学长们的忠告,听说日语比较简单。
但是开课了才发现,这门课的任课教师不太好惹,而且她每节课必点名,因此日语课的上座率是最高的。
开始上课之前一定要先点一次名,这次点到一半就卡住了,有个人没来。
老师又点了几次,确认没人应声之后在点名簿上画了个叉。
没来的学生叫何ィ是个有些阴沉的男孩。跟他的名字一样,脸上总是乌云密布的,额前留着长长的刘海,让人看不清脸。平日里他跟谁接触都不多,因为班里男生是单数个,他和一个外专业的学长住一起。学长谈了女朋友之后就偷偷在外面租房住了,所以何テ涫凳亲约阂桓鋈俗〉摹
他永远都是形单影只的,路上遇到从不会主动跟人打招呼,甚至你主动跟他打招呼他也不会回应你,久而久之他就把自己孤立了起来。
只是以往他从没缺席过日语课,别说日语课,汪森的印象里,只要自己去上课,总能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阴沉的身影。就是说,何ズ芸赡艽游慈毕过任何课程。
这对一个研二的学生来说,也不容易,汪森已经算是好孩子了,还曾经因为赶实验报告睡过头,去给别人帮忙等理由逃过课。
何ッ焕凑夂芷婀郑可一时竟找不到人去问他的情况。汪森小声跟自己身边的任越叨咕了声,任越说他昨天还在学校看到何チ耍好像是有点不高兴,可他老是那样不高兴,他就什么也没问回自己宿舍了。
“你要去看看他吗?”汪森还没说话,任越继续道,“我可以陪你去。”
“是你自己想去吧?”
“我也是怕他想不开嘛,他老是心事重重的,这个专业不适合他吧……”
下课之后两人在何ッ趴谇昧税胩烀乓裁蝗嘶赜Γ门锁着,看起来是没人在。
第二节没有课,汪森跟任越在何ッ趴诜挚,任越要回去把论文改出来,汪森打算去找班导师要一下何サ牡缁埃他在联络表里查了,发现何ゾ谷涣电话都没登记。
又过了几天,何ヒ廊幻挥谐鱿帧M羯从楼下宿管大爷那借来了备用钥匙,进入了何サ乃奚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整洁,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书籍的摆放按大小排列,除了些生活必须品没有别的点缀。汪森只能判断出何ナ亲约豪肟这里的,但至于他是不是在外面遭遇了什么导致无法脱身,他没办法猜到。
或许他应该把这件事告诉盛情楠,有学生在学校失踪,不算个小事。但也不能说是大事,经常有学生逃学出去玩个几天又回来了,任越有时候也会跟着登山社团出去几天联系不上,之后又重新出现,变成了一个小黑胖子。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学校对他们的管理不像对本科生那么严格。
说到底他跟何ブ皇瞧胀ǖ貌荒茉倨胀ǖ耐学关系,现在让他形容何ツ钦帕乘都说不清楚,汪森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对他的失踪这么上心。
汪森掏出了手机,想了想又揣了回去。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麻烦盛情楠了,他应该很忙吧?
在图书馆泡了一下午,汪森回到自己的宿舍,任越忙扯过笔记本照着上面的内容念:“你不在的时候有两个人来找你。小白哥说明天晚上他们要请大叔吃饭,让咱们一起过去。”这是他怕自己忘记,特意写在本子上的。如果不在汪森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他,他可能连要告诉汪森这件事也会一起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