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 合欢宗女修在修罗场苟命 - 焰衣侯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第五十九章

肩胛的伤看上去十分唬人,其实并不严重,比它更重的伤江沉阁受过不少,因此这压根不算什么。

百年祭祀大典接近尾声,晏怀竹又开始忙忙碌碌,江沉阁借口养伤也甚少见他。

一只纸鹤在空中飞舞,身后拖曳流光,穿过山间岚烟,钻入枝叶繁茂的树叶,轻悠悠地在绣着红莲金纹的肩头盘旋。

江沉阁盘膝而坐,待体内的小周天运行结束后才不急不慢地接过纸鹤。

纸鹤落在掌心倏地化成点点星光,星光凝聚成几行漂浮的蝇头小字,待江沉阁看清后,星光如尘消散,手心哪还有纸鹤的影子,只有一枚戒指。

江沉阁迫不及待唤出灵识戒指里的物什,一棵参天大树幻化在主峰青色的山头上,郁郁葱葱的宝树浓荫蔽日,站在树下仰头看去只见数不清的灵璧灵石挂在树枝上,直将枝桠压弯,随手一摘就是一块灵髓充盈的上品灵璧。

江沉阁绕着聚宝树看来看去,没有发现传说中的神兵利器,但却有数不尽的灵璧。

“天道,我好高兴!”江沉阁直言直语,宣泄她的欢喜,“从瑶山出来后我便为了许多东西发愁,为自己的性命发愁,为修为发愁,为钱财发愁……就算是鲛人族给我可指挥鲛人亲卫的贝壳信物我也没有多么欣喜过,那太虚幻,太遥远,远远没有堆积在一起的财宝来得实在。”

天道听不出什么喜乐,一如往常平静道:“如你所愿。”

江沉阁一双狐狸眼弯弯如月,“苦禅真是个守信的人,临走前还真的将这等宝物通过晏怀竹转交给我。”

江沉阁恨不得大喊一声,有钱的感觉太好啦!

只要有足够多的钱财,她就能买许多的天材地宝修复自己的内丹,提升修为,再找回焚身之剑,上天界教训教训那群假神仙!

江沉阁欣赏了很久,东摸摸西碰碰,顺便摘下足够多的灵璧存起来,终于爱不释手地将聚宝树纳回去。

忽然,高高翘起的唇角一滞,她察觉到体内经脉有刹那的阻滞。

若是修为低等的人只会认为是身体不适,可到她这个境界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一点点不对都是危险的信号。

有问题!

不知为何,江沉阁直觉自己中了毒,但她素来小心到底是什么染上的毒?

蓦然,她想起了那盒口脂。可口脂是晏怀竹送的,他怎会下毒害自己?

江沉阁心底升起一丝被背叛的后怕感,她要找到晏怀竹,她要亲口问他。

*

第二峰。

天鼓沧音响彻云霄,数百名宗门齐聚山头虔诚地祈祷,与天同寿,羽化登仙,毕生追求矣。

当鼓音停下,余音回荡在山谷,水蓝君装的温润道君在鼓声余韵中将英招玄湖的水洒向天际。

神水从天际降落,坠在每一个修士身上的一瞬间便没入肌理,他们只觉一股清气从头顶直坠而下,令人脱胎换骨、心旷神怡。

众修士千里迢迢来到祭祀大典便是为了沾一沾最后一日的福泽,得到福泽洗礼后,各个宗门也一一告辞。

没有过多地送别告辞的宗门,晏怀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他手捧一个玄晶瑞兽紫金钵,里面是前来参加祭祀大典所有修士的灵力供奉,由点苍派历代掌门宗主呈献英招神。

余下的事物交由各峰长老,晏怀竹稳稳当当地托着玄晶瑞兽紫金钵孤身来到第七峰的山门前。

取下腰间的掌门羽令放进山门凹槽中,晏怀竹松手,紫金钵在空中静静悬浮,他眉眼低敛,水汽凝成一根冰针刺破食指指腹。

一滴,一滴……鲜血滴入凹槽后却消失不见,像是被山门贪婪地吸食干净。

须臾,轰隆隆脚下大地震颤,山门大开,晏怀竹虔心而平静地步入宗门禁地。

湛蓝的天空倒映在无波如镜的湖面上,说是湖面,更像是一块冻结的冰面,晏怀竹踩在湖面上如履平地。

玄湖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冰窟,他要将集千百家灵力供奉给英招,百年如此,历代宗主如此,万古不变。

忽地,晏怀竹停住了步子,前方朦胧白雾处出现了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

晏怀竹冷了声音,“此乃禁地,擅闯者以命赎罪!”

那人却浑不在意地挑衅道:“我不惮于用你的命来赎罪。”

晏怀竹欲召出秋水剑,却发现他和秋水的联系被切断,且浑身的经脉都被一种潜藏在血脉里的粘腻物体阻滞。

他中毒了!

“灵力被封的滋味如何?缚魂虽然不致命,却是能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中毒,用来对付多疑敏感的你再好不过。”

晏怀竹额间渗出细汗,忍住身体不适,“我早已辟谷,不食不饮,身边更无任何可亲近之人,你如何能给我下毒?”

可当他一出口便灵光一闪回想起来――前日他曾吻过阿阁。

是啊,他不食不饮,这些年来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很少有人能近他身,可他还是百密一疏。

可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阿阁?他不敢相信可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信。

如果阿阁将毒药抹在唇上,再诱他吻落,那么他自然而然会中毒。而阿阁只需要在事后服下解药即可。

晏怀竹只觉身体越来越虚弱,手里的紫金钵愈加沉重,紫金钵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里面汇聚千百名修士的灵光如萤火惊扰飞散。

五脏六腑像是被活生生搅碎再重组再搅碎,剧烈地疼痛使他无法支撑,倒在地上,渐渐地,连眼皮都变得沉重。

晏怀竹唇瓣染血如寒雪腊梅在洁白的脸上绽开,他咬唇令自己头脑清醒,“为什么……山门的禁制只有历任宗主才能打开,为什么你能进来……”

斗篷男子俯视脚边的他,心中是说不出的胜利快感,“哼,那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我在山门凹槽做了手脚,只要你将掌门羽令放进去我就能复刻出一模一样的羽令。”

说罢,斗篷男子拔出一柄青色的剑抵在晏怀竹的脖颈动脉处,剑身的纹路和冰冷的触感令晏怀竹倍感熟悉。

晏怀竹连声音都是颤的,“不,不对……”

斗篷男子手持青剑在他的脖颈上划出血线,“你是不是很疑惑山门禁制的钥匙除了羽令,还需要历代宗主的血?”他蹲下身,万分憎恶道,“当年你明明使计杀光了晏家所有人就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但你还是棋差一招。晏怀竹你根本不配姓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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