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42

卫J一觉睡到自然醒,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临近中午。开门出去，以为早就走了的人正在餐桌上摆弄什么。

“你在干什么？”卫J走过去问。

路彦回头看向卫J,“醒了？正好可以吃饭。”

卫J看清楚了路彦在干什么,在摆盘。不过是从打包盒里往盆里装盘,很不嫌折腾的样子。卫J看着这小半桌菜,想到了高夏。

“又是你那位助理送来的？”

路彦知道卫J在说高夏，“不是，我说过他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他那么怕蒋宙开,为什么？”卫J拉开椅子坐下,“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捏在蒋宙开手里？”

路彦本来打算跟卫J关系缓和后再找时间跟卫J说跟蒋宙开的恩怨，之前卫J已经问过了,现在又问了,路彦便直接说了，“我爸出事，跟他有关。”

不是之前的模棱两可,而是十分肯定。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让卫J愣在了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卫J才出声，“怎么回事？”

“蒋宙开是我爸要好的朋友，在蒋宙开资金周转不开的时候,我爸用公司的名义给他提供了担保帮他拿下了贷款,而在贷款到期的日子,蒋宙开跟我爸说他因为投资失利,赔的血本无归,那笔贷款还不上了。”

“然后呢？”卫J对这些并不懂。

“然后我爸公司因为担保的关系，替他还了这笔钱。”路彦说,眼神很沉，“可以说是一笔巨资。”

“这还不算。”路彦顿了会儿又说，“在公司资金本来就不充足的情况下，蒋宙开又设计断了我爸公司的资金回笼，而当时我爸计划中的拓展已经到了要用钱的时候，资金突然断了，我爸一着急，直接倒在了办公室。”

卫J就算不懂这些，也从这短短几句里听出了这些事不简单。

“讽刺的是，我爸倒下后还是蒋宙开亲自送去医院的。”路彦脸上的寒霜肉眼可见。

听完后，卫J有些喘不上气，“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我妈凌晨来接我的时候，我以为只是去去就回，但看着我妈把我的东西一点一点清理带走，我当时一根神经就绷紧了。”说到这些的时候，路彦似乎很难开口，一句话断断续续才能说完。

卫J一颗心同样揪了起来。

“我当时想要阻止她，可是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机械地把我的东西都收拾完――”

“柜子里的衣服呢？”卫J问，每一个字都很慢。

“我收的。”路彦说。

“你就没想跟我说一声？”卫J抬起头看向路彦，“你明知道只要推我一下，我就会醒。”

“想过。”路彦说完又低下了头，“但是看你睡得那么香，我想着第二天给你打电话说也是一样的。”

卫J沉默了一下，然后问：“为什么没有打？”

“回到医院我就发现了不对劲。”路彦说。

“你妈没有发现我们睡在一个房间吗？”卫J却突然换了一个话题问。

路彦愣了一下，然后接着卫J的问题回答：“没有。我妈当时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我也被她吓得没了脑子，明明可以收拾的不那么干净，但那个时候――”

“当时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冷静，甚至还能有条不紊地收拾衣服，但现在回头再看，纯粹是个被吓傻了的傻子。”

“你发现的不对劲是什么？”卫J又换了个话题。

路彦看了一眼卫J，然后说：“我爸抢救过来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后，我听到了蒋宙开跟医生的对话，蒋宙开似乎特别在意我爸能不能醒过来。热情的态度连医生都忍不住夸他。”

当时路彦的第一反应就是怪异，而在蒋宙开发现他听到自己跟医生的对话后，当时流露出来的表情更让路彦心生警惕。

“这跟你不联系我有什么关系？”卫J忍不住问，到底为什么路彦最后没有找他。

“我感觉到了蒋宙开的威胁。”路彦说，“第二天蒋宙开就跟我说，我妈疯了。”

卫J呼吸一窒。

一个人怎么可能说疯就疯？

路彦看懂了卫J的眼神，他当时也是那么想的，他根本不信，几乎是立马就要跟蒋宙开闹翻，何况前一晚他还看到他妈好好地被送了回去，怎么可能睡一觉醒来就疯了。

“后来呢？”路彦许久没再说话，卫J问。

“我找了最信得过的心理医生去看我妈。”路彦说。

这件事卫J已经听路彦说过。

“没有再找别的医生再看看吗？”说出口后卫J才感觉到自己的话有多干瘪。

怎么会没有找别的医生看，那么温暖的人，换了谁都不能忍受看着她疯。

“所以你就放弃了联系我？”卫J问。

这句话把路彦从痛苦的回忆里拉出来，然后又掉入另一个痛苦的巢穴里。

路彦觉得自己的头似乎有千斤重，怎么也点不下去这个头，只能低低“嗯”了一声。当时他全部的想法只剩下卫J不要受他连累，不要被蒋宙开盯上，不管他爸妈的事到底跟蒋宙开有没有关系，他都不想让蒋宙开知道卫J。

卫J的无名火就这么窜了上来，“你！”

但一个字后，卫J再也说不出别的，那股怒火中夹杂着的心疼让卫J说不出别的话，虽然他现在已经气的不行，很想好好质问一下路彦，到底把他当成了什么人，发生这么大的事就没有想过要跟他说，他不配站在他身边吗？

听到卫J短促的你字，路彦抬起头看向了卫J，被卫J脸上明显的怒意震了一下，“――小J。”

“别喊我！不是怕蒋宙开的威胁？你现在又是闹哪一出？”卫J冷声说，“现在不怕蒋宙开对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