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色女似的盯着陈Z礼

到家以后，陈Z礼没看到楚烟，他没急着上楼，而是在客厅坐了一会，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画面，再分析刚才在车上楚烟的反应。

陈Z礼勾了勾唇角，轻咳一声，重新调整表情，恢复平时的淡然自若。

他来到二楼，轻轻敲楚烟的房门。

里面没有声音，陈Z礼扭了下门把手，反锁了。

他思索了两秒，温声说：“楚烟……我们谈谈。”

里面传来脚步声，却在门后停下。

楚烟不开门，隔着门板问他：“谈什么？”

陈Z礼推了一下门，无奈：“你先开门。”

“我不。”楚烟拒绝，并且十分警惕。

陈Z礼几乎控制不了笑出声，他忍耐地咳嗽两声掩饰，说：“好吧，这样也行。”

“抱歉……我收回在刚才车上的话。因为你突然提到你父亲，并且因为他才抗拒婚姻，我一时气愤，不满被拿来比较，所以口不择言，说了很多糊涂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是我瞎说的。”

陈Z礼干脆利索地道歉，又要收回评判楚烟动心的那些话。

楚烟一时有些懵逼，蹦出一个单音节：“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理解和尊重你的想法。我还是以前的态度，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陈Z礼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又真诚，不像撒谎。

楚烟不自觉放低了警惕，把门拉开，露出一张仍带红晕，但努力表现正常的脸。

“嗯……刚才我也有些激动了，不过我的确没有把你和我父亲做比较，”楚烟顿了顿，还是诚实地说，“你们不一样，你和他……很不一样。”

陈Z礼想问哪里不一样，直觉告诉他楚烟的答案会令他愉悦。但现在不是时候，好不容易安抚好，没让对方竖起一身刺，再问恐怕又要被关门外，好几天都不让见了。

陈Z礼遏制好奇，淡定地说：“所以，让我们忘记刚才的不愉快，维持现在的关系和相处状态，好吗。”

楚烟眉毛皱起来，有点不解。

陈Z礼尽量表现自然，不让对方察觉异常。

楚烟思索一会，犹豫地说：“好……好的。”

所以，可能的确是场误会，在车上时楚烟也察觉到了陈Z礼的不悦，因为她提到了楚明德，陈Z礼误会她把两人比较，所以说了胡话，她又误会对方真的察觉到了她心里真实的想法，所以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想清楚了以后，楚烟自在许多，便教育陈Z礼：“不要一生气就乱说话，我可以不在意，万一让别人听到呢？误会了怎么办？”

误会了更好。

陈Z礼心里默默回答，脸上却露出歉意笑容，说：“我以后会注意。”

“哼。”楚烟扬了扬下巴。

陈Z礼微笑，“午餐已经送来了，下来吃饭吧。”

“你先下去，我换件衣服。”楚烟点头。

陈Z礼便下楼了，过了两分钟楚烟也下楼，两人气氛如常的用餐，完全没有一个小时前在车上的紧张和尴尬。

吃了午饭后，陈Z礼就回了公司，如常地和她道别，离开了。

楚烟摸了摸鼻子，发了会呆，强行把车上那段回忆清除，当做没发生。

然而回到房间后，她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脉搏和心跳，回忆起被陈Z礼“戳穿”那一瞬间自己的反应――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身体不受控制地各种反常。

其实这种反常也持续一段时间了，楚烟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她生病不小心吐对方身上，对方不顾身上污秽，率先安抚她，还是因为身体难受，被对方抱怀里轻柔抚摸耳朵、脖颈开始……或者更早，在她去D市工作，对方晚上驱车赶来，两人在热闹充满烟火气的夜市游玩，他一个一个套中那些玩偶，挂在她身上，笑着说狮子像他，小猪像她，狮子陪她，小猪陪他时……

楚烟抱住膝盖，眼前逐渐恍惚。

半年前陈Z礼为了保护她摔到头，意外恢复正常。还没醒来时，她不断祈祷，希望陈Z礼没有事，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对方的健康……

楚烟闭了闭眼，这样大的牺牲，真的是因为对方给他带来了一年快乐时光吗？

楚烟使劲揉头发，感觉头有些痛，便直接拉上被子午睡了。

下午也没发生什么事，只接到了陈Z礼一通电话，表示晚上有应酬，不回家吃饭。

晚上，楚烟一个人用餐，看着桌子对面空荡荡的椅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低落什么。

陈Z礼回来时楚烟已经睡了，下午虽然睡了好几个小时，晚上一沾枕头竟然还能睡。楚烟并不知道陈Z礼回来后先来到房门口，抬手想敲门，听到里面没动静后，站了好一会才离开。

……

第二天早上，楚烟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披散着头发，一身宽松家居服，眼角还带着因为哈欠而流出来的泪花。

她半眯着眼，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餐桌边。她晃着脑袋走过去，含糊地说：“早上好。”

“早上好。”清亮的男声让楚烟清醒了一些。

这声音是陈Z礼的，但好像又有点不同。

楚烟睁开半闭的眼睛，看清对面的男人后，眼睛缓缓睁大，接着嘴巴张大。

陈Z礼低头搅咖啡，似是没察觉她的异样。

楚烟猛的把嘴闭上，又强迫让不争气的眼睛回到正常大小，低下头用皮筋绑头发，眼神控制不了往对面飘。

陈Z礼今天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头发不是往常的四六分，而是微微往后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抬手时可看见昂贵的宝石袖扣，以及同色系的领带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