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 恣意 - 生津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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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两天后,听到关于自己儿子婚恋传闻的田文静,自然要向田序进行求证。此时的田序早已忘记自己对冯帅放过什么屁,却没有忘记对向然许下的承诺,因此他没有继续胡言乱语,而是一五一十地告诉田文静,说这是他为了敷衍别人而撒的谎。

田文静不愿相信,只因她的心里还藏有期许:“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对方身体真有什么问题。妈当然希望你能找一个健康的伴侣,但若是你真的特别稀罕她、不介意她有残疾,妈也不会多说什么,只要你俩能好好过日子就行。”

田序特别想告诉田文静:我对象身体没毛病,就是性别有毛病。

他喜欢男人,却从未想过与另一个男人共度余生――他只需要性伴侣,不需要生活上的伴侣。因此,田序从未考虑过向家人出柜的问题。

他想要和向然结为终生伴侣吗?田序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只想和向然待在一起,能有多久就有多久。或许他们无法发展为法律承认其有效性的关系,也难以得到亲戚朋友的祝福,可是那又怎样?他就是喜欢向然,对其他人都没兴趣。非要找个人一起搭帮过日子的话,田序也只会找向然。

遗憾的是,他不能将这些话讲给田文静听,因为他答应了向然:不说会让自己母亲胡思乱想的疯话。

“没这么一号人,”田序说,“您就别瞎琢磨了。”

田文静嘴上说着“没有就没有吧”,心里却压根不信。她继续四处打听,希望能找到些关于田序对象是谁的蛛丝马迹。借着去小卖部买东西的机会,她拉住向然,试图从儿子的好哥们那里获得一些有用的消息。

向然被问得胆战心惊,因为他不知道田文静的真实用意: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准备借此机会敲打敲打他,还是真的一无所知,准备从他这里打听到一些关于田序的情报。不论是哪一种原因,他都不能对田文静实话实说。

“静姨,”因为撒谎的心虚,所以向然不敢去看田文静的眼睛,“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躲闪的目光,游移的语调,不用成为行为分析大师,田文静也知道向然没说实话。她作为毫无亲缘关系的长辈,又是有求于人,不好用严厉的语气进行逼问,只得笑着劝诱向然:“你放心,静姨不会出卖你的。我就是担心田序,知道他真的有人陪了就可以,不会再去问他对方是谁的。”

就跟田文静不相信田序真的单身一样,向然也不相信田文静真的不会去追问田序他的绯闻女友到底是谁。他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对上田文静的眼睛,继续不得已而为之的欺骗行径:“田序真的没有女朋友。”

半真半假的话,不算是完全在骗人,因此向然说得还算坚定。田文静皱着眉头,将信将疑:“真没有啊?”

“他没跟我提过他有女朋友。”向然说的是百分百的真话,因为田序交的是男朋友。

“不会是你在帮他打掩护吧?”田文静还在质疑。

向然闻言,哭笑不得:“没必要啊,静姨。我们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还在上学的未成年,谈个恋爱还至于背着家长。”

“据说对方身体有毛病,会影响生育。”田文静赧然道,“有孙子抱最好,没有我也不强求。就怕田序是因为这个才跟我掖着藏着的,我跟他说了,他也不信。”

老人都渴望后辈能够继续绵延子嗣,尤其是农村人。田文静会这样想,不一定是因为她更加开明,向然认为其中更多的原因或许还是无奈:只要有人陪着她的儿子就行,哪怕是个没有生育能力的残疾人也可以。但是,必须是个女人。

正常,非常正常的想法,期盼自己儿子交个女朋友才是正常的,身为男人却和男人搞在一起才是不正常的。愧疚像轻生者抱在怀里的石头,坠着人逐渐沉入水底,直至失去呼吸的能力。溺死前仅存的最后一口气,向然没脸用它去撒谎,只能用它来祈求田文静的饶恕:“静姨,我真的不知道,您别再问我了……”

田文静讪然而去,她悲伤的表情和落寞的身影深深印在向然的眼底,像一阵疾风吹过,让他心里那颗本就犹豫不决的种子,彻底失去了落地生根的勇气。

假期将尽,年轻人跟着假期一起,离开安逸的家乡,让小北坳村再次归于宁静。

初八一大早,田序独自吃过早餐后,兴高采烈地出了家门。黄淑华看了觉得很古怪,便跟她家老头子念叨:“他这么高兴,是又去找向然了吧?”

“不然呢?”田福荣哂笑,“你还指望他去找大姑娘啊?”

“他要真是去找姑娘就好了。”黄淑华攥住田福荣的手臂,凑到他耳边低语,“你说他老去找向然,不会是两个人在干什么坏事吧?”

田序不在家里,田福荣不懂自己老伴儿为什么还要神经兮兮的,他继续用中气十足的嗓音说着话:“能干啥坏事啊,俩平民百姓,电视剧看多了吧你!”

“你小点声!”黄淑华拧着眉毛,轻拍田福荣的手臂。

“干啥?”田福荣不解其意,但还是压低了声音,“我在自己家里说话,又没有外人,凭啥还要跟做贼似的……”

黄淑华努嘴指着西屋的方向:“文静还在呢。”

田福荣更加迷惑了:“文静又不是外人。”

“你说人家儿子坏话,”黄淑华说,“还那么大声,换作是你,你乐意听啊?”

田福荣不以为意:“说去呗。都那么大年纪了,我想去跟对方干架,也是有那心,没那个力气啦。”

黄淑华瞥了田福荣一眼:“你是连那个心都没有。搁我我可受不了,谁要是觉得我家孩子不学好,我得去跟他玩儿命。”

“不至于。”田福荣轻拍老伴儿的后背,“再说了,乐乐又不光是文静的孩子,他不也是咱们的孩子吗,咱们能真不念他好啊――这不就是说说嘛。”

“那能一样吗。”黄淑华嘟囔道,“终究隔了一层肚皮――那是人文静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他们还能干啥坏事?”田福荣开解黄淑华,“了不得了向然跟他爹一样,带着田序去外面嫖。可他们要真是做了这种事,村里人能不知道?再者说了,你看田序那劲头儿,明显对干那档子事没兴趣,根本不可能出去乱搞。”

经由田福荣的提醒,黄淑华想到了更要命的是:“你说也是啊,乐乐这个年纪,竟然一点也不想找女人……不会真有什么毛病吧?”

田福荣实在佩服他老伴儿的想象力:“能有啥毛病?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还没遇到‘有感觉的’。”

“要啥感觉啊,这玩意儿不就跟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吗。”黄淑华撺掇田福荣,“要不……回头你问问他?”

“我问他啥啊?”田福荣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挑起迫于地心引力的压力,长期遮蔽他多半视线的眼皮,“问他是不是那儿有毛病――我这老脸还要不要啦?”

“都老得只剩下一层皮了,还要什么脸面……”黄淑华埋怨道,“你不去问,难道要我去问啊?”

“瞎捣什么乱!”田福荣垂下眼皮,尽显疲惫,“管好咱自己就得了,哪还有精力去操别人的闲心。”

“可是――”

屋外突然响起的田文静的呼喊,打断了黄淑华唠叨:“爸,妈,秀芳回来了,我去隔壁待会儿啊!”

“去吧去吧!”黄淑华回道。

接下来是开门再关门的声音,黄淑华透过东屋的窗户,确认田文静已经走出了院子。

“一会儿从隔壁回来,吃了午饭,”田福荣说,“下午她还得出去。”

去哪儿,不言而喻。黄淑华叹了一口气:“母子俩都不让人省心啊……”

“要我说你就是瞎操心。”田福荣回到炕上,重新躺好,“她俩都那么大的人了,哪儿还用你管啊。”

“我也就操操心,可没有管的能耐咯。”黄淑华走到炕边,拉开被子,盖在田福荣身上,转而朝屋外走去。

“你干啥去?”田福荣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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