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白修竹活到22岁,心里挂着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曾经爱过他的妈妈,另外两个则是他幼时的邻居,一对很好很好的父子。
在白修竹的自我认知里,他出生在一个不幸福的双b家庭里,酗酒家暴的父亲和怯弱无能的母亲,亲戚什么的他们家一概没有,不论是父亲那边的,还是母亲那边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全都老死不相往来了。
白修竹知道,在别人眼里,他很惨,挨打是家常便饭,母亲走后,饭他都经常吃不上。父亲说,他注定就会是个没出息的beta,养了没什么用,不像omega,养养还能给他弄点儿钱。
可是,邻居家的柯大壮叔叔却说,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就该好好养着,吃得白白胖胖。还特别欢迎他去家里蹭饭。
父亲的话不好听,白修竹就当王八念经,柯叔叔的话好听,人长得又好看,白修竹可喜欢听他说了,就常常往隔壁跑,而且隔壁还有个很漂亮的同班同学,那是班上唯一一个和自己交朋友的同学,长得跟洋娃娃似的,白修竹可喜欢他了。
只是,父亲干了坏事,在小渔村里待不下去了,他被迫跟着父亲离开了小渔村,离开了他的柯叔叔和阿新,自那之后,他的生活一下子灰暗了。
初二那年,父亲组建了新的家庭,继母是个小心眼的女人,还爱胡说八道吹枕边风,总拿他母亲说事,白修竹脾气爆,一忍再忍,可还是没和她少起冲突,每一次冲突都以他被父亲暴揍收尾。但那又怎样?他又没错,他不服也不改。
十八岁生日那天,父亲以他成年为借口,给了他五百块钱,把他赶出家门,甚至都没想过一个星期后他要高考。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他带着寥寥无几的行李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从鼻腔里呼出一口压了十八年的浑浊的空气,心境瞬间明朗了。
他很高兴,恨不得在雨中大吼一声。
他成年了!他终于摆脱了那个恶心的家!从今往后,他能自我地活着了!
不知是兴奋过度,还是因为淋了一个小时的雨,被路过的班主任捡回家的白修竹第二天就发高烧了,这一烧就烧了一个星期。
高考当天,他去考了,可惜发挥失常了。
虽然心有遗憾,但白修竹看得很开,就算考上了,他也没钱上大学,这样的结果,他也能说服自己安心地去闯荡自己的新生活了。
他给自己画了张人生规划图:第一份工作,第一笔工资,第一间租屋,第一桶金,第一个房子,第一辆车,第一间店铺……以及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目标明确,他一一定了时限,告诉自己必须做到。
他爱吃甜品,却很少能够吃上。为了实现甜品自由,他在班主任的帮助下成为了一家甜品店的学徒,老板看在班主任的面子上,对他很照顾,不仅给他工资,还免费提供了一间杂物间给他居住。在这里,他一住就是四年。
四年间,通过各种兼职和省吃俭用,他攒下了一笔小钱,咬咬牙在大学城附近租了间廉价的公寓,搬离了狭窄拥挤的杂物间。
住进去的第一个晚上,白修竹高兴得一夜没睡,这离他买房开店的人生目标又前进了一步,他在规划图纸上满意地画上了第三条杠。
可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为了助眠喝酒喝大了,他一时鬼迷心窍绑定了个十分莫名其妙的系统——玛利亚。好在他满脑子就惦记钱了,提了折现的要求,要不就那哭哭啼啼的小东西,能难受死他。能赚一个亿的话,那就勉强能忍忍,不就是博爱嘛,他可以的!
只是,他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当玛利亚要他把刚买的肉包喂给路边一条流着哈喇子的狗吃的时候,白修竹咽了口唾沫,默念了一句“大爱无疆”,喂了。
当玛利亚要他在公交上给一个懒得走到后排空位的大汉让座的时候,白修竹抽了抽额角,默念了一句“大爱无疆”,让了。
当玛利亚要他把包里的零钱给扒手买两包香烟抽抽顺便劝他步入正途的时候,白修竹额角青筋暴起,怒了,去他妈的“大爱无疆”!一脚踹倒,拧着手就给人扭送到警局去了。
从警局出来,玛利亚泪眼汪汪,哭戚戚地在他耳边碎碎念,说什么当“圣母”的就要用爱去感化邪恶,说他太粗暴,这么做是要扣钱的。
听到要扣钱,白修竹心窝子疼了一下,下一秒掏出手机看了眼卡上新到账的“0.1”元,翻了个大白眼,让它随便扣。
可玛利亚却哭得更大声了:“你赚钱这么不容易,你让我怎么忍心?”
白修竹被他哭得脑壳疼,满脸无语:“你还真看得起这一毛钱!”
“那也是你的血汗钱呐!你的苦你的累我都看在眼里,这一毛钱承载了你多少的艰辛,我难道还不知道吗?我是来帮你的,怎么能挖你的‘肉’?你对别人好也别忘了自己啊,呜呜呜……”
白修竹:“……闭嘴!”
不久,老板在大学城附近开了间分店,由他全权负责,白修竹自然是干劲十足。
而让他惊喜的是,分店开张不久,他竟然遇见了心心念念的挚友柯以新。
柯以新还和小时候一样,这让白修竹更加欢喜,两人聊了很多。在得知柯以新分化成omega后,白修竹对自己即将分化成alpha的不久将来愈发期待起来。虽然柯以新有alpha了,白修竹难免失落,但看到他眼里溢出的幸福感,白修竹也忍不住期待起自己的omega来,他深信自己能找到一个柯以新这样好看又善良的omega。
可万万没想到,当天晚上,他的满心期待就被现实狠狠击碎了。
突如其来的分化打得他措手不及。
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分化成了一个omega。
燥热的身体反应席卷上来,直冲天灵盖,他甚至没法花半分钟时间去思考那个口口声声笃定他会分化成alpha的算命大师当时骗了自己多少钱。他推开员工休息室的门,凭着身体的本能伸手一把拽住了面前那个背对着自己正释放信息素压制闹事者的alpha。
在alpha转身的瞬间,白修竹一个踉跄扑进了他的怀里。
清澄的尤加利的信息素不知为何如此熟悉,让白修竹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考拉那治愈系的憨笑,却令他舒服得浑身战栗,将他的神经挑.逗得愈发兴奋。
他的脑子被搅合得彻底迷糊了,眯起眼,意乱情迷地抬手去扒对方的衣服。对方显然被吓到了,但还算冷静,不知道跟周围人说了什么,抱起他,把他的脸摁在肩头,走了好一段路,进了一间酒店套房。
一进去,对方就让他坐椅子上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对方说,“抑制剂很快就有人送过来,你坚持一下。”
白修竹把话听进去了,又没完全听进去,敷衍地点了下头,就像条柔弱无骨的小蛇缠上了他。
“热,难受。”白修竹呢喃道。
“我知道……啧,你别乱摸……诶!你别扒拉我裤子!”
白修竹觉得这人真讨厌,不知道他热吗?给贴贴降降温不行吗?小气!还咋咋呼呼的!吵死了!
没办法,白修竹只能转而扒自己的衣服,可刚把工作服的外套和马甲扒掉,那人又不让了,说了什么白修竹一句没听进去,就自顾自解扣子。
那人见他不听,居然抓起他丢在地上的领结,把他的手反绑在了椅背上。
白修竹当场气炸了,可脑子烧得沸腾,满肚子话憋不出来,就“嗷呜嗷呜”的想咬他。
那人可过分了,坐在床边单手托腮笑着问他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