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山楂

温柔升起的朝阳赠予潮湿的雾气。

“欢迎光临。”便利店收银处传出冰冷机械的系统女声，门的闭合伴随着一轻一重的脚步。

说不出的熟悉感。

佴因从购物架上取下一包软糖，侧目看去。

正见闻亦笆掷镂兆乓话嫒樗峋，眉眼间满是不耐烦，却低头细细查看保质期。

结果把乳酸菌翻来覆去了好几次都没找着生产日期印在哪。

食品安全意识有了，生活常识依然为0。

佴因收回视线，又随手选了支铅笔，准备去付款。

他一回头，险些撞上疑似刻意找茬的闻亦啊

运动会不去参赛跑步可惜了。

“看不出来，你一男的还喜欢吃这个？”闻亦凹僮把罢一跫苌系亩西，指尖拂过商品，却没下得了手。

闪烁的眼神和慌乱的动作毫无欺骗力。

考试前吃软糖算是佴因的习惯，用来释放压力。

佴因不打算说，淡扫闻亦耙谎郏直接绕过他，走了几步后又停下。

他蹲下拾起在地上滚动了两三圈的圆珠笔，微微扭头：“快考试的学生，笔掉了都没察觉。”

“乳酸菌……你说，谁更奇怪？”

说到最后一句时带着不可察觉的停顿。

佴因垂眸把笔丢给了闻亦埃不再言语，结账走人，只是落下的步子略显虚浮。

事关男人的尊严。

闻亦昂薏坏冒讶樗峋扔地上，对着佴因的背影咬咬牙，试图解释：“这是给家里小孩买的，不是我……”

当然是徒劳，半句都没传进佴因耳里。

出了便利店，佴因神色恍惚，藏在兜里的手紧攥着，并不深的指甲陷入皮肉，留下浅浅的红痕。

这次倒是他说错了。

还是他会比较奇怪吧。

……

期末来得快，考试称得上无趣又冰冷。

铃响，笔停，身起，收卷，万年不变的流程。

本该争分夺秒的时刻，在这间考室分毫不显紧张、焦急，每个考生都悠然自得，和游刃有余却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传交上去的卷子空白一片或凌乱不堪。

有人偶然瞥见闻亦靶吹寐满当当的卷子，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发出“卧槽”的国粹声。

“闻哥，你别是把学校老师都声讨了一遍吧？”

闻亦扒岷咭簧，表示不屑于跟学渣计较。

宋悲秋进了教学楼末尾的考室，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怡然自得的场景。

省事了，之前校内斗殴的两伙人都在同一间考室。

也难怪，说好听点是巧合，实质上就是臭味相投。

宋悲秋拍了下桌子，打破了和谐欢乐的气氛：“后排那几个，带上你们的检讨跟我去广播室。”

抗拒声此起彼伏。

一群人均一米七五的男生不情不愿地朝门口走，慢吞得就像出嫁时别扭的小姑娘。

闻亦笆歉隼外。

他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积极，大步走到门边，握拳抵在嘴边，重重咳了下：“就你一个人守着？”

“那不然呢？”宋悲秋面无表情地戳穿了他不可明说的小心思，“别想了，我爸还指望佴因给学校争面子，怎么可能在这种紧要关头安排他做事？”

女生的眼睛无声地述说少女心事，展露青春心动和遗憾。

“别污蔑人，我压根就没想问他。”闻亦胺袢贤暧制奈不自在地咕哝，“他有什么值得我问的。”

“别装了。”宋悲秋紧盯着闻亦埃不放过他脸上分毫变化，窥探情绪。

盯得闻亦懊挥衫吹匦男椋如同轻掩在心上的薄纱被无所顾忌地揭开。

不会真被看出来什么了吧？

不对，他装什么了？明明句句属实。

空气沉静下来。

宋悲秋忽而轻松道：“没写检讨想走后门是吧？”

闻亦澳名松了口气，边用手去探裤兜里的检讨，边否认：“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