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玉石俱焚

眼睁睁地看着安毛毛和安小宝在自己眼前瞬间化作无数细碎的冰渣，散落一地。

安歌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直直地僵立在原地。

原来人在极度悲伤时，是说不出话的，甚至脑袋都是空的。

这时，老者缓缓地走到正伏在地上发呆的安歌跟前，然后慢慢地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她那苍白如纸的脸颊。

“小丫头，你是个识时务的，留在这里做我的狗吧！”

说完这句话后，老者缓缓站起身来，接着又如同对待一只宠物狗般，随意地伸手摸了摸安歌的头顶。

过了好一会儿，安歌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与悲痛之中回过神来。

她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此刻却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位老者，一眨不眨。

是他……

是三百年前站在昆仑之巅的那个人。

毫无征兆，她突然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突然决堤了。

她不想当着这个人的面哭的，她不想这么懦弱还被自己的敌人看到的。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了。

为了保住凶兽们，为了护住毛毛它们，她可以认怂，可以下跪。

可是为什么还是要逼迫自己到如斯的地步？

安歌止住笑声，眼神冰冷得像腊月寒潭。

她一字一顿道：“还记得三百年前我的回答吗？今天我的回答不变！我安歌作为地府公主可以怂，但是绝对不会做你的走狗！”

老者冷哼一声：“呦，三百年过去了，还是被你认出来了呀！现在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如今你孤身一人，凭什么跟我斗？”

安歌缓缓站起身，尽管身形摇晃但目光坚定：“你根本不是太阴真火的守护者吧！伪装了这么久，你不腻我都替你感到不齿！”

迎着老者震惊的目光，安歌走到高台上坐在了那把漆黑的交椅上。

“天道老儿，你还准备装多久呢？”安歌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微微仰起头，用手指轻轻地挑起指甲，目光冷漠地看着面前的老者。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轻蔑和不屑，仿佛老者在她眼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老者感受到了安歌的目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可是他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至少现在不能！

"怎么不打算承认吗？”安歌坐直身子，俯视着老者。

原本她也只是猜测，可是就在刚才，在他掩饰不住的震惊中，安歌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一直想不起自己三百年前到底为什么会自爆？

也不明白，为什么整个地府没人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甚至成婚那一夜，张远山也说自己不记得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说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是天道，是天道害死了安歌。

直到今天再次看到这个老者，一切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

“三百年前没有彻底灭了我，让你很失望吧！”安歌直视着走上前的老者。

听到她这样说，老者干脆也不装了。

随手一挥，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静静地伫立着。

他身着一袭白衣，如雪般洁白无瑕，衣袂随风飘动，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老者的须发皆已全白，如雪般晶莹，却丝毫不显凌乱，反而更增添了他的几分超凡脱俗之气。

他的面容冷峻，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他的眼神深邃而犀利，仿佛能够洞悉世间的一切。

“小微尘，好久不见！”老者似笑非笑的看着安歌说。

证实了猜测的瞬间，安歌出奇的冷静。

“三百年前，你费劲的抹除所有人的记忆，受到的反噬也不小吧！”安歌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看着老者。

老者干脆变化出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当初你如果肯乖乖的和我走，我又何苦抓了那么多的废物来威胁你！”老者挑着胡须问。

“看来你真的伤的不轻，否则也不会在小锦鲤死了这么久才找到我。”安歌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之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今天我不是一样轻易的杀了所有你在乎的？”老者轻蔑的看着安歌。

只见她轻笑一声说：“是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想杀谁都可以，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非要让我跟随你呢？”

“这天地间还有你得不到的东西？为什么非我不可呢？”安歌好奇的问。

“作为天道，万物法则的制定者，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抓着我不放呢？”安歌站起身走到老者身后，看着八根通天柱说。

“万年前我们自混沌而出，盘古开天辟地，夸父衍生山川，女娲造人，天地之主自万年前就确定了，唯独你……”老者第一次耐着性子说了这么多的话。

“所以，你怕了？”安歌仿佛被自己的话逗笑了，突然放声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