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遗传病
第76章遗传病
人的产生是由于羁绊造成互相渗透的关联,拘于一隅,藕断丝连。
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因相貌、家世、利益、爱情、欲望,信息素作祟等等,相来往,诞生出新的牵制纽带——孩子。
如果出生的由头是爱,那么这个孩子的一生会在饱含爱意的长河里畅游,反之,呼吸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宋杲遇是后者,他讨厌小孩。
讨厌懦弱、幼稚、可怜,对父爱、母爱抱有强烈期望的小孩。
或许说得再通俗易懂一点,他讨厌自己。
小时候被打是常态,不被打是不真实到明知是假象却迟迟不愿醒来的美梦。
要说什么时候不会被打,甚至会得到久违的母爱,那得是他妈开心的时候。
至于他妈什么时候开心,那必定得等到他种马爸爸回家。
宋乔不经常回家,一个月回一次已经算得上勤快。
每到这个时间点,周益秋会把他抱在怀里,恩赏地抹药,嘴里含糊不清地哄道:“吹吹就不疼了。”
温柔如水,仿佛造成伤害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滚烫的呼吸打在破裂的伤口,酒精消毒产生的刺痛消失了。
那时年纪小小的宋杲遇固执地认为,吹起能止痛。
收拾干净满地的血迹,为他穿上刚才到商场买来的新衣服。
宋杲遇不舒服地挠挠手臂,将裤头往下拉了拉,遮住露出的小腿肚。
衣服不合身,小了不止一码。
即使这一切是暴风雨来临前夕最后的宁静,宋杲遇仍然无法控制地扬起嘴角。
四分五裂的家庭很久没有一起隐藏畸形的爱,进行一场扮演正常人日常生活的演出了。
常年压抑的状态是一条直线,每次产生波动,懂得情绪表达都是在这些日子里慢慢积攒而来的。
少有且短暂的独属于人类该有的生活状态,宋杲遇很期待。
咔嚓。
周益秋剪掉他头顶一撮由于血迹干枯,打成死结的头发。
目测那段被人无情丢入垃圾桶的发丝大概有六厘米,是从根部剪断,宋杲遇擡手摸了摸。
果然。秃了一块。
短暂失去听力的耳朵传来久违的声音,“你爸要回来了,作业做完了吗?”
宋杲遇呆呆地点点头,“做完了。”
嘴边的伤疤随着他张嘴闭嘴的动作,撕扯出许多血丝,流进口腔,腥咸味浓重。
他将血混着口水咽了下去,要充当好好孩子的模样,不然伤口会变得越来越深。
瘦到脱相的女人阴渗渗地笑了起来,看来是很满意他的演技,“你是他唯一的儿子,要做到最优秀知道吗?”
“知道。”宋杲遇担心两个字不够真诚,他又说,“我一定好好学习。”
“乖。”周益秋亲昵地摸摸他的脸颊。
后背泛起一层冷汗,宋杲遇闭眼忽略,他抓紧裤子感受恶狼的抚摸。
足足十秒,周益秋做完母亲必备的疼惜便毫无留恋地走进了厨房。
宋杲遇的肌肉忽然放松了下来,痛感犹如闪电传至四肢百骸,每寸皮肤撕裂开,碎成渣。
他没力气站立,更不敢发出痛苦的呻/吟,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旁坐下。
这个角度刚好对着大门,有人敲门,他能立刻跑过去开门。
盘算出好孩子的一种具体表现,宋杲遇的手拘谨地放在大腿,心里默默念着:爸爸。
声音要甜,最好夹带无形的撒娇。
周益秋和宋乔的婚姻从来都是名存实亡,让alpha一次又一次回家的机会,是宋杲遇的价值。
卖身契和唯一。
有钱能使鬼推磨,数不清的财富勾/引宋乔回到家和妻子当几天恩爱两不疑的夫妻,再看看自己撇不开的血缘。
宋杲遇不仅是宋乔唯一的儿子,还是alpha唯一的孩子。
很奇怪,玩得很花的人,一辈子没出过私生子。
广播种,颗粒无收。
宋杲遇是意外,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是彻头彻尾的意外。
饭桌上,灯光熄灭,暖黄的火苗跳着欢快的舞蹈。
周益秋神秘兮兮地从抽屉里掏出金黄色的纸质皇冠,扣好卡扣,给宋杲遇戴上。
“生日快乐,小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