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第323章听到百里紫霜的话，林越泽面露痛苦：“对不起，紫霜，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其实今天这个结局，在战火燃起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结局。”百里紫霜苦笑了一声，拉着林越泽站了起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我们也不能一直困在原地，我们要往前看才行啊。”
林越泽闻言看向百里紫霜，神情有些犹豫：“紫霜，你，你还好吗？”
“我能有什么事？”百里紫霜语气轻柔，仔细看，无论是百里紫霜的眼神也好，神情也罢，她好像对藏剑山庄的遭遇并不痛心一般。百里紫霜纵使性子开朗，可面对这么大的变故，百里紫霜也未免看得太开了一些。
林越泽压下自己的心痛，拉起了百里紫霜的手，沉声开口：“紫霜，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会保护你，会照顾你，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到你。”
百里紫霜但笑不语，见着百里紫霜这个模样，林越泽以为百里紫霜不相信自己，有些心急的再次开口：“紫霜，你相信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你应该是从京都来的吧？”百里紫霜答非所问：“我先带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紫霜。”
百里紫霜没有理会林越泽，率先转身而走。见状，林越泽立刻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废墟，来到了后山。林越泽原以为百里紫霜是要带自己去剑炉，可是，百里紫霜并没有带着他去剑炉，而是带着他去了一个山洞。在经过剑炉的时候，林越泽向着剑炉哪儿看了一样，和藏剑山庄一样，剑炉也已经成了一堆废墟。
来到山洞，百里紫霜第一个走了进去。林越泽站在山洞外头，看着眼前的山洞，久久不语。百里紫霜见着林越泽没有跟上来，转过身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这山洞是我们小时候来过的那个山洞吗？”林越泽看向百里紫霜问了一句。
百里紫霜点了点头：“是，就是那个山洞，进来吧。”
林越泽没有再犹豫，跟着进了山洞。这个山洞并不大，往里走上几步也就到头了。山洞的一角堆放着一堆稻草，稻草上铺着床褥，而在另外一边，则放了一张小桌子，桌子旁边叠放了两个箱子。
百里紫霜拿了张小板凳过来，递给了林越泽：“这段时间，我一直都住在这里。这儿不比藏剑山庄，什么都齐全，就先委屈你了。”
林越泽接过小板凳坐了下来，他人高马大的，坐在这小小的板凳上面，确实有些缩手缩脚的。但是，林越泽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他更在意的还是百里紫霜。听说百里紫霜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住在这个山洞里面，林越泽心里更加内疚：“紫霜，都是我不好。”
“我和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和你诉苦的。”百里紫霜在床榻上坐下，神情平和：“这个地方虽然不能和藏剑山庄相比，但是，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在这儿呆着，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跟我走吧！”林越泽开口：“我带你离开这儿，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百里紫霜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不打算跟着傅中乾继续建功立业了吗？”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建功立业一事。”林越泽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要为林家报仇，如今林家的大仇已经得报，我也用不着留下了。紫霜，你跟我走吧！”说着，林越泽站起身来，来到了百里紫霜面前蹲下。
百里紫霜低下头，看着林越泽和自己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哭还是笑才对：“越泽，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仇恨，真的可以毁灭一切吗？”
林越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乞求着，让百里紫霜跟着自己离开。百里紫霜定定的看了林越泽许久，随后，百里紫霜起身，从叠放的箱子里头取出了一坛酒，放在了林越泽的面前：“这酒是我们一起埋下的，我特意挖出来，放在这儿。我知道你迟早有一天是会回来的，所以，我带着这酒在这里等你。越泽，你陪我喝一杯好不好？”
“紫霜，我们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林越泽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赶紧把百里紫霜从这里带走。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预感，多在这里呆一刻，百里紫霜就会离他远一分。
百里紫霜也不说话，就捧着酒坛子，静静的看着林越泽。林越泽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接过了百里紫霜手里的酒坛子。将酒坛子打开，林越泽二话不说的举坛就饮。这酒味道醇厚，又在地底下埋了多年，入口更加顺滑。可是这陈年佳酿，对于林越泽来说，却是什么滋味都没有。林越泽喝完了酒，将坛子放下，再次开口：“现在，你可以跟我走了吗？”
“等一下。”百里紫霜说着，把背后一直背着的长剑给解了下来，然后将长剑放在了桌上：“这把剑还没有名字呢，越泽，你帮它取个名字好不好？”
林越泽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长剑，微微蹙眉：“这剑是谁铸的？”
“这剑，是藏剑山庄最后一把剑了。我想了很多名字，可我都不满意。越泽，你帮我取一个，好不好？”
林越泽抬起眼看了一眼百里紫霜，百里紫霜的目光一直落在长剑之上，神情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林越泽想了一会儿，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念，这把剑就叫念，好不好？”
“念？”百里紫霜看向林越泽：“什么意思？”
“思念、怀念、留念。”林越泽回答：“这是藏剑山庄的最后一把剑，只要它还在，藏剑山庄就永远存在我们的心里面。”
“这个名字，我很喜欢。”百里紫霜抬起头看向林越泽，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越泽，如果重来一次，你会愿意娶我吗？”
“我……”林越泽想要毫不犹豫的告诉百里紫霜，他愿意迎娶百里紫霜，哪怕不用重来一次，他也愿意！可是，林越泽身子踉跄了一步，最后倒在了地上。在失去意识之前，林越泽心中无声呐喊，他不明白，百里紫霜为什么又要再一次的把自己给弄晕？百里紫霜是想杀了他，为藏剑山庄报仇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愿意死在百里紫霜的手下。
……
“紫霜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你。”莫语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哪怕她有这个机会，有这个实力。”
林越泽沉默了良久，点了点头：“是，你说的对。紫霜如果真的想要杀了我，她根本用不着费尽心思的把我弄晕。她这么做，只是想要保护我。我从山洞里醒来的时候，紫霜已经不在了，只剩下这把剑陪在我的身边。我疯了一样的去寻找紫霜，最后，却在京都的城墙之上，发现了‘自己的’尸体。”
莫语沉默了片刻，说：“是紫霜代替你去赴死了，对吗？”
“是。”林越泽点头，眼神痛苦。明明已经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可每每想起，林越泽都是刻骨铭心的痛：“我带着剑去找紫霜，去到京都的时候才知道，傅中乾的心腹安庆绪，反了！
说起来，这真的是个天大的笑话。傅中乾起兵谋反，他才刚坐上帝位五天，就死在了自己的心腹手下，就连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都成了别人的。不仅如此，安庆绪是拨乱反正的功臣明君，而傅中乾却成了一个卑鄙窃国的乱臣贼子。世事无常，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了！
安庆绪登基为帝之后，他害怕会有人模仿他，对他不利。所以，他想要杀了所有傅中乾的人，这其中就有我。我不知道紫霜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只知道，紫霜易容成了我的样子。最后，死在了安庆绪的手下，就连尸体都和其他人一样，被挂在城墙上示众。
直到看到紫霜尸体的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明白。从前，一心只想要为林家报仇的我犯了多大的错误。为了我的仇恨，我助纣为虐，害死了那么多的无辜百姓，甚至连整个藏剑山庄，都是被我所累！如果当初我能够放下仇恨，选择另一条路，或许事情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终于醒悟过来，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我带着这把剑四处流浪，想要了此残生。可我没有想到，我一心求死，却求死不得。”
“夸父一族，天生神力，不老不死！”莫语盯着林越泽打量了半晌，说：“夸父一族和其他上古神族一样，都已经避世隐居了。我想，你应该是夸父一族流落在人间的孩子。因为意外，被林家夫妇所收养。”
“是，我花了整整一百年，才搞清楚了自己的身世。我死不了，就只能在这人间徘徊。后来，我一手建立了林氏集团。想要在人间，等紫霜重新回来。可是我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她。”林越泽将念轻轻的揽在了怀里，问：“大人，紫霜到底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