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第303章翌日清晨。
白真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下了好几天的雪，今天终于停了。虽说廊下被莫语布下了结界，寒风吹不进来，可是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再看看院子里厚厚的一层雪，白真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看无念，无念就好像感觉不到寒冷一般，坐在不死树下闭眼诵经。
对此，白真从惊悚到习以为常，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向着莫语的房间瞥了一眼。莫语的房门紧紧关着，应该是还没有起来。想起昨天的事情，白真就很是生气。果然，他不应该相信莫语说的话的。什么礼物，分明就是一个骗局！
不过生气归生气，白真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和莫语理论，莫语的起床气太吓人了。思前想后，抱住自己的小命比出气要好多了。想到这，白真又打了个哈欠，转身朝着厨房走去，去准备早餐。
刚走进厨房，白真就看到了坐在厨房桌边的人……鱼？
衿音靠坐在饭桌边上，神情有些茫然。仔细看，衿音的脸上和脖子上，都浮现出了一层鱼鳞。这些还都是其次，衿音的下半身已经看不到双腿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尾蓝色的鱼尾！
看到这一幕，白真身子有些僵硬的转过身，打算去叫人来帮忙。可是话一出口，白真的声音就莫名变得尖锐起来，神情也无比惊恐：“来人啊，出事了，衿音变成鱼了！”
……
廊下。
衿音躺在躺椅上，乖巧的按照莫语的吩咐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衿音的气息就变得绵长起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到衿音这个模样，白真犹豫了片刻，小声的问道：“老大，衿音这是怎么了？”
“她灵力溃散，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人形了。”
“什么？”白真吓了一跳，连忙开口：“老大，那你快救救她啊！”
莫语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衿音默默出神。见着莫语不说话，白真还想开口，无念就从院子里头走了过来：“不是莫施主不肯救，是莫施主也无能为力！当初衿音施主来找莫施主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灵力溃散的迹象。如果那个时候，衿音施主肯听从莫施主的劝解，放下俗世执念，回到北冥幽海好好修行，或许还能有救。
可是现在，逆天改命已成，因果降临，衿音施主灵力溃散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了！不仅如此，如果衿音施主不立刻离开，那么接下来的天谴，就会要了她的命！”
听了无念的解释，白真张了张嘴，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是。低下头看向衿音，不过才半个小时，衿音裸露在外头的皮肤浮现出了更多的鱼鳞，衿音真的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人形了。看到这，白真很是不忍，不死心的又追问了一句：“老大，你真的没有办法吗？你连逆天改命都能做到，就不能想个法子帮帮衿音吗？”
“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莫语轻声叹息了一声，然后抬眼看向白真：“去，把我房间里的鱼缸拿出来。”
白真不明白莫语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拿鱼缸，不过他虽有疑问却也没多说什么，快步从莫语的房间里把鱼缸拿了出来。这鱼缸是莫语之前买回来的，可是莫语只把这鱼缸当成了摆设，什么鱼都没有往里面养过。那时候，白真还在背地里吐槽了很久。
白真将鱼缸递给莫语，莫语接过鱼缸，放到一旁的茶几上。随后，莫语的右手在鱼缸上轻轻一挥，只见刚才还空无一物的鱼缸里头一瞬之间盛满了水。虽说着水都是无色无味的，可不知为什么，白真看这鱼缸里的水，总觉得特别的清澈，清澈的好像不是这人世间应该有的一样。
等着鱼缸里的水满了，莫语再一挥手，躺椅上的衿音就化做了一团光芒。光芒腾空而起，最后轻轻的落在了鱼缸里头。光芒退散，一条泛着盈盈蓝光的小鱼就出现在了三人眼前。
看着鱼缸里的小鱼，白真迟疑的问道：“这鱼就是衿音吗？”
“嗯。”
“那，那她还能变回人形吗？”
“不知道。”莫语弯腰将鱼缸抱起，然后向着前头店铺走去。见状，白真连忙跟了上去：“老大，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去哪儿？”
“我要出去一趟，你和无念留下好好看家。”话音未落，莫语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了。
看着莫语离开的方圆，白真转过头看向无念，神情关切的问了一句：“无念，我还能再见到衿音吗？”
“阿弥陀佛，有缘自会再见的！”
……
北山山脚下有许多小贩，因为北山上有个观景台，可以赏雪。今天是周末，有很多的小情侣都会选择来观景台赏雪约会。小贩在山脚下摆摊，卖的也都是一些关东煮和煮玉米、烤番薯之类的小吃。在这大雪天的，这些热气腾腾的东西总是不愁销路的。
然而，在这些小贩之中，有一个摊位却显得很是独特。因为，这摊位不是卖吃的，而是卖金鱼的！
说来也是奇怪，几个玻璃鱼缸往地上一放，也没有什么保温措施，那娇贵的金鱼竟然也能在里面游得欢畅。不过，奇怪归奇怪，也没有什么人会在这种天气去买鱼。那买鱼的是个年轻姑娘，对此，她也并不在意，甚至连一句叫卖声都没有，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在摊位前停下，温柔的声音响起：“这些金鱼可养的真好。”
莫语睁开眼，抬起头来。站在她这金鱼摊位前的是个打扮时髦的都市丽人，这女人相貌极其出众，言行举止也是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出身名门，受过良好教育。这人往这儿一站，轻轻松松吸引了来来往往所有人的目光。
那女人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鱼缸里的金鱼，问：“这些金鱼怎么卖啊？”
莫语没有说话，女人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这些金鱼怎么卖啊？”
莫语盯着女人看了会儿，然后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不会说话。见状，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歉意，轻声开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会说话。”莫语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随后，莫语手脚麻利的用塑料袋装了一尾金鱼，递给了女人。女人连忙去翻包，想要给钱，莫语却摇了摇头，示意这鱼送给女人了。
女人看着手里的塑料袋，想了一会儿，跑去隔壁摊位买了一杯热饮，回来递给了莫语：“你送我金鱼，我请你喝东西。谢谢你的金鱼，我很喜欢。”
莫语接过热饮，对着女人笑了笑。女人正打算离开，目光却被莫语身边的一样东西给吸引住了，那东西被一块红布盖着，看样子应该也是个鱼缸才对：“那是什么？是鱼缸吗？里面有鱼吗？”
莫语顺着女人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将红布掀开。透明的玻璃鱼缸里头，一尾蓝色小鱼正在里头游动。看到那蓝色小鱼的那一刻，女人楞在了原地，半晌都没能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蓝色的鱼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有些荒唐，她怎么会对一条鱼感到熟悉呢？
正想着，男人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舒窈，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让你在亭子里等我的吗？”
听到声音，吕舒窈转过身去，向着来人喊了一声：“永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