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第293章整整一天一夜，吕舒窈都把自己关在了殿内，一直没有出来过，檀儿也没敢进去打扰吕舒窈。
直到第二天早上，来给吕舒窈请安的嫔妃都到了，檀儿多番犹豫之后，这才走进了内殿，隔着屏风轻声的开口提醒：“娘娘，嫔妃们来给您请安了。您看，要不要让她们先走，改日再来。”
“让她们去前殿等着吧。”吕舒窈的声音从屏风后头传出来，声音平静，听不出一丝异样。
檀儿点头：“是。”
等着檀儿离开之后，坐在梳妆台前的吕舒窈静静的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她现在已经年过四十，早就已经是青春不在了。不过是一夜未睡，脸色就已经憔悴不堪。吕舒窈看了一会儿，拿起梳妆台上的脂粉开始涂抹起来。
今日来给她请安的嫔妃，并不是江宁的嫔妃，而是江恒岳的。按照规矩，江恒岳驾崩之后，这些留下的嫔妃都是要由她来处置的。有些事情，她也应该做个了断了！
吕舒窈梳妆打扮好了之后，便去了前殿。见着吕舒窈来了，等候在前殿里的嫔妃纷纷起身行礼。吕舒窈在主位上坐下，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开口说道：“免礼。”
“多谢太后。”
“先帝走的突然，哀家和各位妹妹一样，哀痛不已。不过逝者已逝，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也应该好好活着才对。”吕舒窈缓声开口：“各位妹妹的去处，我都已经想好了。这有皇子的有封地的，就跟着儿子一同去封地。。没有子嗣的，就留在宫中，哀家自会好好待着你们。若是你们不愿意留在宫中，那去外头庵堂修行，也是可以的。”
“多谢太后。”
“得了，都下去吧。”
“是，臣妾告退。”
“贵妃留下。”吕舒窈开口叫住了柳云眉，柳云眉神色一变，可也只能停了下来。其她人见状，什么话都没有多说，低着头离开了。
等着其她人离开之后，柳云眉干笑着，主动开口：“不知太后娘娘留下臣妾，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的去处，哀家还没有说呢！怎么，你不想听听自己的去处吗？”
听到这话，柳云眉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太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方才不是说了，可以跟随自己的儿子一同去封地吗？臣妾不是应该跟着意儿，一同前往封地吗？”
“其他皇子的封地，都是皇上登基以后给的。可是，意儿的封地，皇上还没有给呢。意儿不能离开京城，那你自然也不能离开了。”吕舒窈说着，端起茶杯悠哉的喝了一口茶水。
柳云眉心中一惊，连忙跪了下来，请求到：“太后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给意儿一块封地吧。不管是什么样的地方，都可以！”
“想让哀家给意儿封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哀家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留下！”
“什，什么？”柳云眉愣在了原地。
吕舒窈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向柳云眉，好整以暇的问道：“柳云眉，你该不会以为哀家真的会放过你吧？”
“你，你什么意思？”柳云眉声音颤抖，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你，你想做什么？”
“当年哀家是如何折磨赵来的，你还记得吗？”
吕舒窈的话把柳云眉拉回到了赵来受刑的那一天，千刀万剐，赵来到最后已经是白骨嶙峋了。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人在自己的眼前被刮下一身血肉，那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让人给予作呕。光是想象，那血腥味都好像弥漫在鼻尖，柳云眉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干呕了一声！
看到柳云眉这个模样，吕舒窈发出了愉快的一声笑声，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吕舒窈站起身来，走到了柳云眉身前，然后蹲下来，直视着柳云眉的眼睛：“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杀了赵来、阎良之后，却唯独放过了你，留你到现在吗？你以为我是顾忌先帝，所以才不对你动手吗？
其实，我压根就不害怕先帝，当年就算是我在先帝面前杀了你，先帝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这一点，你心里很清楚。我之所以一直留着你，就是想让你觉得，你已经安全了，我已经放过你了。在你最放松的时候，在你觉得你就要成功的时候，我再出手，把你从云端上面拉下来。只有这样，事情才会变得有趣啊。
柳云眉，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你和江意一起留在京城；要么，你留下，让江意一个人离开！我数十下，十下之后你给我一个答案。你要是给不出答案，那我就来替你做这个选择了！
准备好了吗？开始了，一、二……”
“等一等。”柳云眉慌张开口：“你不能这么做，我要和意儿一起走。”
吕舒窈没有理会柳云眉，仍旧在继续数数：“四、五……”
“我留下，你是不是就会让意儿安全离开？”
“七、八、九……”
“我留下！”千钧一发之际，柳云眉终于开口做出了决定。她死死的盯着吕舒窈，眼神之中满是怨恨：“我留下，不管你想怎么样，都冲着我来。但是，你要让意儿安全的离开京城，你要发誓，你不准伤害意儿！”
“柳云眉，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吕舒窈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柳云眉：“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啊？让江意离开，可以，但是他的安全与否，我可不能保证！”
“你！”柳云眉愤怒的盯着吕舒窈，咬牙切齿的：“你怎么敢？意儿可是先帝的亲生骨肉，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天下人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吗？你若是胆敢伤害意儿，先帝英灵有知，也会怪你的！”
吕舒窈大笑了两声，丝毫没有把柳云眉的话放在心里：“柳云眉，你觉得我会害怕这些事情吗？你要清楚一件事，现在我是太后，我的儿子是皇帝，你和你的儿子算什么？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宁儿一道圣旨，就可以赐死江意，你明白吗？”
柳云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之后，柳云眉的气势终于逐渐衰败，她跪趴在吕舒窈的面前，苦苦哀求：“我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只要你肯放过意儿，不管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绝无二话！”
“当年，春儿苦苦哀求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阻止赵来？”
“我阻止过的！可是赵来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啊！”柳云眉解释：“我真的劝过他，让他不要对春儿下手。他不听，他还打了我，我也是被他逼的。”
“赵来已经死了，你想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只怕没这么简单吧？”吕舒窈不信柳云眉的话：“赵来固然在背后怂恿你，可如果不是你自己心怀歹念，想要把我取而代之，你又怎么会成为赵来手中的棋子？你和赵来，分明是狼狈为奸。”
“不，不是这样的，我……”
“好了，不用狡辩了，你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你在背后做的事情，我不是不清楚。当年，你也没少在先帝面前说我的坏话，不仅如此，你还派人在外头散播流言。这些事情，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吕舒窈神色冰冷：“柳云眉，新仇旧恨我们这一次，好好算个清楚！”
柳云眉抬起头看着吕舒窈的脸色，忍不住瑟瑟发抖。可吕舒窈不为所动，为了算这一笔账，她已经等得很久了，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