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162章乐瑶没有察觉到无念的异样，此时此刻，她满心都是欢喜。过了好一会儿，乐瑶才松开了无念，看着眼前的无念，乐瑶的眼神之中满是心疼：“无念，这几天你受苦了，我瞧着你都瘦了好多啊。”
“小僧无事。”无念说着，抬起手轻轻的挡住了乐瑶伸过来想要抚摸自己脸的手。
到了现在，乐瑶终于看出了无念的异样。乐瑶不理解的盯着无念看了一会儿，然后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沉默了片刻之后，乐瑶小声的问道：“无念，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气了？”
无念看着乐瑶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很是难受，他摇了摇头，回答：“没有，小僧没有生气。”
听到无念的话，乐瑶再次伸出手，只是这一次乐瑶并没有想去抚摸无念的脸，而是牵住了无念的手。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乐瑶又扬起了笑容：“无念，你知道吗？母皇已经答应我了，她不会再逼着我们两个分开了。无念，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无念的回答，乐瑶打量着无念的神色，追问道：“无念，你怎么了？你不高兴吗？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那你有答应过女皇陛下什么吗？”无念看着乐瑶，轻声的反问了一句。
乐瑶一怔，随后收回了手，眼神也变得躲闪起来。乐莹虽然答应了，可以让她和无念在一起，但是那也是有前提条件的，那就是无念必须还俗回家！之前无念是为了她，离开了天水寺。可是乐瑶能看出来，无念并没有真正的放下天水寺。如今，他们两个想要在一起，就必须让无念彻底的放弃天水寺，无念会答应吗？
看着乐瑶这个模样，无念问：“是不是女皇陛下提出了什么条件？”
乐瑶看向无念，欲言又止，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和无念说这件事。可是这件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想到这，乐瑶稳了稳心神，将乐莹提出来的条件告诉了无念：“母皇说，我们两个想要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你必须要还俗回家！”
听到这个答案，无念什么反应都没有，平静的让乐瑶心慌。如果无念着急质问、又或者生气争辩、乐瑶觉得还好一些。可瞧着无念什么话都不说，乐瑶这心里反而还七上八下的。乐瑶抓住了无念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无念，我知道这个条件对你来说，太过于严苛了一点。可仔细想想，母皇提出这个条件，也是为了我们两个好啊。
我们两个想要在一起厮守终生，你肯定是要还俗回家的。现在只不过是让你提早一些罢了！我也知道，主持对你有养育之恩，他对你来说，不仅仅是抚养你长大的师父，更是你敬重的父亲。但是，当初你能跟着我一起离开，主持没有阻拦，那就说明主持他也是理解你并且支持你的。所以这一次，你和主持好好说话，然后你正式的还俗回家，好不好？”
“师父在天水寺的时候，身体还算硬朗，可以带着我们一众师兄弟做早课。可是，师父年纪大了，从天水寺到慕安城，长途跋涉已经让他疲倦不堪，再加上天牢里的潮湿寒冷，师父已经病倒了。”无念答非所问：“师兄们年纪大一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牢狱之灾，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可是师弟们就不一样了，他们年纪小，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些？他们看到小僧的时候，都哭的不行。这几日，他们也是时常小声哭泣，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害怕了。
可就算是这样，无论是师父也好，师兄弟们也罢，他们从来没有一个人怪罪过小僧。尤其是师父，他说这一切是天水寺众人命中该有此一劫，让小僧不要将一切都怪在自己的身上。师父他，从来没有怪小僧一句！”
听到无念的话，乐瑶很是愧疚，如果不是乐莹将天水寺众人关押到天牢内，又给他们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事情也不会发生到今天这一步。无念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师父和天水寺的一众师兄弟，见着他们受苦，无念心里一定很难受。想到这，乐瑶开口道歉：“无念，对不起，我替我母皇向你道歉。
我知道母皇这么做，确实是过分了一些。但是无念，我希望你可以体谅我母皇，她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我，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将主持他们赶尽杀绝的！你放心，我会劝说母皇，让母皇即刻下旨放了主持他们，然后我会派人将主持他们平平安安的送回到天水寺去的。”
无念轻叹一声，答：“小僧说这件事，并没有怪罪任何人的意思。小僧能理解女皇陛下，她也是爱女心切，才会如此。”
听到这话，乐瑶这才松了口气：“是啊，母皇虽然平时对我很严格，可我到底是她唯一的女儿，她自然是会为了我精心谋划。无念，你放心吧，母皇既然已经答应我们两个在一起了，就绝对不会再为难主持他们了。无念，我们走吧。”
无念张了张嘴，很想现在就给乐瑶一个答案，也给自己一个答案。只可惜，现在这个答案，无念真的给不了。
“无念，怎么了？”瞧着无念不说话，乐瑶笑着问道：“是不是高兴坏了？一开始的时候，我也高兴极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可后来我仔细一想，反正我们两个都可以在一起了，未来的时间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计划。你说是不是啊？”
“小僧想要先回去了，师父才刚喝了药，小僧不放心他。”
听到无念的话，乐瑶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她能感受到无念在有意的疏离自己，可是她不敢追问原因，只能顺着无念：“好，那你先回去。你放心，再过两天，我一定会让母皇放所有人出来的。”
无念垂下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转头下了马车。乐瑶掀开车帘，望着无念的背影，忍不住又开口唤了一声无念的名字。无念的步伐微微一顿，可他还是没有转过头再看乐瑶一眼，而是跟着衙差离开了。
重新回到天牢的那一刻，无念就好像从人间又回到了无边炼狱一般。不过，无念离开天牢的这段时候，天牢内的其他衙差已经将空海挪到了关押几个小沙弥的牢房里头。原本挤作一团害怕的不行的小沙弥看见空海，一个个的都好像有了主心骨，稳定了下来不再害怕，纷纷围在空海身边。瞧见无念回来了，几个小沙弥齐声喊着无念师兄。从语气里，能感觉出来几个小沙弥都很高兴。
无念走进牢房，摸了摸小沙弥的脑袋，然后看向空海：“师父，您怎么样了？”
“老衲一切都好。”空海给了无念一个笑容，示意自然无碍，无念这才放下心来。
无念走到了一旁坐下，有个小沙弥向着无念凑了过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了半个有些干了的馒头，递给了无念：“无念师兄，你是不是饿了？我这还有半个馒头，给你吃。”
接过馒头，无念抬起手摸了摸小沙弥的脑袋，小沙弥对着无念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看着小沙弥脸上的笑容，又看了看坐在一旁不远处的空海和其他师弟，无念似乎明白了什么。绕了一圈，目光落到了自己手里的馒头。这一刻，无念的心中终于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