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第164章顾风站在御书房里头，想起昨晚无念的神情，顾风就有些哑然。他自诩他是最了解乐瑶的人，他也自信自己是最爱乐瑶的人。可是和无念相比起来，他好像还是输了。
乐莹沉默了良久，抬起眼，瞧着顾风站在那儿兀自出神，便开口问道：“顾风，无念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顾风回过神来，向着乐莹行礼：“微臣不敢欺瞒陛下，这番话确实是无念亲口对微臣所说，微臣绝无半句隐瞒！”
“唉。”乐莹重重的叹了口气：“孤确实不想让无念和瑶儿在一起，可看着瑶儿如此痴心，孤这个做母亲的，也实在是于心不忍。孤答应瑶儿，准许她和无念在一起，只要无念愿意还俗回家，孤就可以替他们两个赐婚。没想到，无念却做出了这样的选择！瑶儿若是知晓，还不知道会如何难过！”
“陛下，是不是可以再给无念一点时间？”顾风试探着问了一句：“或许无念只是一时没有想开，多给他一点时间，他就会想清楚了。”
闻言，乐莹看向顾风，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顾风，无念不能和瑶儿在一起的话，瑶儿就可以嫁给你了。这样不好吗？”
听到乐莹的话，顾风苦笑了一声，微微摇头：“陛下，微臣对公主确实一片痴心，如果微臣能与公主成婚，那这便是微臣最大的幸事。可是，微臣深知，公主心中只有无念，微臣不想勉强公主。”
乐莹站起身来，走到了顾风身前停下，然后抬起手拍了拍顾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顾风，你是孤打小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性子的人，孤最清楚不过了。你能做出这种选择，孤一点都不意外。说实话，把瑶儿交给你，孤才是最放心的。”
“陛下过誉了，微臣所思所想，只是希望公主能够开心幸福。”顾风看向乐莹，再次说道：“陛下，再给无念一点时间吧。”
“孤虽然没有和无念接触过，不了解他是什么性子的人。但是听他说的话，孤心中明白，他是不可能再回心转意了。”乐莹回答：“无念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再给他时间也是枉然的。依孤来看，这件事还是趁早解决比较好，以免夜长梦多，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顾风皱眉：“陛下，那公主怎么办？”
乐莹沉默片刻，说：“孤去和她说吧，这件事，她迟早都是要面对的。长痛不如短痛，早一点告诉她，也好。”
“陛下可想好要怎么和公主说了吗？”
这个问题可真的把乐莹给问住了，乐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和乐瑶说这件事。她怕她和乐瑶没说上几句，母女两人又要争吵起来。
许是看出了乐莹的为难，顾风主动请缨：“陛下，不如让微臣去和公主说吧。”
“不行，你要是去和瑶儿说这件事，说不定瑶儿会将一切事情都怪在你的头上。到时候，你就真的是浑身上下长满嘴都辩解不清楚了。”
“那……”
“我去吧！”姜堰的声音从御书房外传了进来。
乐莹和顾风齐齐回头望去，见着姜堰，乐莹连忙迎了上去，扶住了姜堰，担心说道：“你怎么出来了？你这伤还没有好呢！”
姜堰看了一眼乐莹，回答：“我听说瑶儿一直把自己关在寝殿内不肯出来，我担心瑶儿，就想来找你一起商议，看看怎么办。没想到，我一来就听到了这件事。瑶儿的脾气性子，我清楚，这件事不管是你还是顾风出面都不合适，所以还是我去吧。我的话，瑶儿还是能够听进去的。”
闻言，乐莹和顾风面面相觑，末了，乐莹点头答应了姜堰：“既如此，那就你去找瑶儿吧。好好劝劝她，千万不要让她做傻事。”
“我知道，你们放心吧。”
……
姜堰来到乐瑶寝殿的时候，寝殿殿门紧锁，乐瑶把自己关在里面已经一天一夜了。宫人们正为此担心不已，见着姜堰来了，宫人们这才松了口气。姜堰让宫人们都退下，自己走过去敲门：“瑶儿，是我。”敲了好一会儿，乐瑶终于从里头打开了门。
看到殿门打开，姜堰的目光便落在了乐瑶的身上，乐瑶披头散发，穿着单薄的衣服，赤着脚站在地上。看到乐瑶这个模样，姜堰满是心疼的走了进去：“瑶儿，你这是做什么？这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办？”
“帝父，您怎么来了？”乐瑶轻声开口：“您的伤还没有恢复，怎么不好好休息呢？”
“帝父不放心你啊。”姜堰说着，拉着乐瑶来到榻上坐下，然后又寻了干净的帕子过来，替乐瑶擦拭。看到姜堰的动作，乐瑶缩了一下自己的脚，小声说道：“怎么能让帝父做这样的事情呢？帝父，让我自己来吧。”
姜堰抬起头对着乐瑶笑了笑，又低下头继续给乐瑶擦拭：“瑶儿，你还记得吗？你小的时候，喜欢不穿鞋子赤着脚走路，每天都把脚弄的脏兮兮的。那时候，我就是这样为你擦拭干净的。”
说起小时候的事情，乐瑶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记得，那时候为了我不穿鞋子赤脚走路的事情，母皇没少训斥我，说我不像一个公主。每每母皇训斥的时候，帝父就会维护我，说我还小，没事的。帝父还说，我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只要我高兴快乐就好了。”
姜堰将乐瑶的脚给擦干净，找来了鞋袜给乐瑶穿上，然后抬起头看向乐瑶：“瑶儿，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哪怕是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只要你喜欢，我都愿意去为你摘下！可是孩子，帝父和母皇可以倾尽所有，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但是唯独有一样东西，是我们给不了的。那就是人心！”
乐瑶盯着姜堰看了一会儿，问：“帝父，是不是无念出什么事情了？”
听到乐瑶的话，姜堰叹了口气，抬眼看向乐瑶：“你这孩子，真的是太敏锐了。”
“他，他怎么了？”
“瑶儿，无念说，他想跟随他的师父和师兄弟们，一起离开慕安城。”
“离开慕安城？”乐瑶呆呆的问了一句：“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无念说，他要断情弃爱，一生以青灯古佛为伴。”姜堰看着乐瑶，眼神之中满是担忧：“瑶儿，帝父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是瑶儿，无念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就要学着接受这个选择。感情的事情，不能强迫，人心也不能强迫。”
听到姜堰的话，乐瑶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乐瑶站起身来，就向着门口走去。见状，姜堰赶紧跟了上去：“瑶儿，你要去哪儿？”
乐瑶不说话，一直沉着脸往外头走。姜堰紧紧的拉住乐瑶，说：“瑶儿，你冷静一点。”
“我要去找无念，我要亲口问问他，什么叫做断情弃爱！”乐瑶固执的往外头走，想要当面问问无念：“除非是我亲耳听到无念说这番话，否则的话，我绝对不相信无念会这么对我！”
“瑶儿！”姜堰拉住了乐瑶，语气着急：“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去找无念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听！”乐瑶转过头冲着姜堰大喊了一声：“我一定要亲口问问他，问问他是不是真的要放弃我！如果是的话，那当初我们的那些承诺，又算什么？”
说完，乐瑶甩开了姜堰的手，跑出了寝殿。一出寝殿，乐瑶就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外头的乐莹和顾风。见着乐莹，乐瑶停了下来：“母皇。”
乐莹看了一眼乐瑶，又看了跟着追出来的姜堰，随后开口：“你若是不信帝父的话，那你就自己去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