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庆良辰
第四十章庆良辰
太夫人没有让这份不安持续太久,她温声道:“明日肯定会有雪片般的拜贴飘到姜家,咱别应,满月宴越小越不容易出纰漏。”姜家人连连点头,表示都听太夫人的。越相处,越觉得姜家人心地赤诚、简单纯粹。太夫人是自己上赶着来帮忙的:“侯府身经百战的老人都在这里,放心,下个月蜜儿还得安安稳稳地嫁到侯府呢,不会出岔子。”太夫人看向陆沉舟,母子俩相视一笑,多年的隔阂如冰山般悄然消融。崇明帝亲临姜宅满月宴一事,次日就飞遍京城。果然姜家门前车马堵满巷子,显贵们的帖子递得门板都要破了。多亏侯府老人会说话,客没得罪还全挡了,只留下英国公府、承恩公府和公主府的贴子。于是几个姑娘的洗三小聚又得改期,元昌公主来信调侃,直道想品尝奶酥顶真是难于登天。换作平日,姜蜜儿早蹦跶着去公主府下厨了,偏生下个月既是小阿萸的满月宴,隔几天又是她与陆沉舟的成亲礼,忙得脚不沾地。她的任务是席面,力争花样叠出,让崇明帝满意。于是当林舒捧着嫁衣“勒令”她非得添几针的时候,她百般推脱:“娘亲呀,我的十根手指头拿勺容易,捏针就像棒槌,真的不行啦!”林舒不依:“这是图个好意头,必须试试。”姜蜜儿无从下针,哭丧着脸:“你看看,人家这凤凰绣得跟要活过来似的,还有这联珠团窠花树对鹿纹,一针一线,都是稀世珍宝,我没法儿试的呀!不然非得坏了一整套霞帔。”听她这么说,林舒也犯了难。“这样。”思忖半晌后,林舒妥协道,“你在领子里面绣朵花,外头瞧不出来,但也算添了针线。”不如就绣朵合欢花?姜蜜儿登时起了兴致,她用脑袋蹭蹭自家娘亲:“还是娘聪明、机智、有见识!”林舒勾起唇:“就你贫嘴。”母女俩临窗绣花,都不是刺绣好手,但好在也不要求多精致,一边聊天,一边出谋划策。连绣了三朵,姜蜜儿意犹未尽,她眼珠子一转,抿嘴偷笑。当夜月上中天,陆沉舟照例来看她是否安好,反正现在姜宅与侯府紧挨着,翻个墙的事儿。姜蜜儿红着脸问他:“新郎服做好…
太夫人没有让这份不安持续太久,她温声道:“明日肯定会有雪片般的拜贴飘到姜家,咱别应,满月宴越小越不容易出纰漏。”
姜家人连连点头,表示都听太夫人的。
越相处,越觉得姜家人心地赤诚、简单纯粹。太夫人是自己上赶着来帮忙的:“侯府身经百战的老人都在这里,放心,下个月蜜儿还得安安稳稳地嫁到侯府呢,不会出岔子。”
太夫人看向陆沉舟,母子俩相视一笑,多年的隔阂如冰山般悄然消融。
崇明帝亲临姜宅满月宴一事,次日就飞遍京城。果然姜家门前车马堵满巷子,显贵们的帖子递得门板都要破了。多亏侯府老人会说话,客没得罪还全挡了,只留下英国公府、承恩公府和公主府的贴子。
于是几个姑娘的洗三小聚又得改期,元昌公主来信调侃,直道想品尝奶酥顶真是难于登天。
换作平日,姜蜜儿早蹦跶着去公主府下厨了,偏生下个月既是小阿萸的满月宴,隔几天又是她与陆沉舟的成亲礼,忙得脚不沾地。
她的任务是席面,力争花样叠出,让崇明帝满意。
于是当林舒捧着嫁衣“勒令”她非得添几针的时候,她百般推脱:“娘亲呀,我的十根手指头拿勺容易,捏针就像棒槌,真的不行啦!”
林舒不依:“这是图个好意头,必须试试。”
姜蜜儿无从下针,哭丧着脸:“你看看,人家这凤凰绣得跟要活过来似的,还有这联珠团窠花树对鹿纹,一针一线,都是稀世珍宝,我没法儿试的呀!不然非得坏了一整套霞帔。”
听她这么说,林舒也犯了难。
“这样。”思忖半晌后,林舒妥协道,“你在领子里面绣朵花,外头瞧不出来,但也算添了针线。”
不如就绣朵合欢花?姜蜜儿登时起了兴致,她用脑袋蹭蹭自家娘亲:“还是娘聪明、机智、有见识!”
林舒勾起唇:“就你贫嘴。”
母女俩临窗绣花,都不是刺绣好手,但好在也不要求多精致,一边聊天,一边出谋划策。连绣了三朵,姜蜜儿意犹未尽,她眼珠子一转,抿嘴偷笑。
当夜月上中天,陆沉舟照例来看她是否安好,反正现在姜宅与侯府紧挨着,翻个墙的事儿。
姜蜜儿红着脸问他:“新郎服做好了吗?”
陆沉舟面上也浮了些许不自在:“试过几次。”不仅试过,还翻出了老镇北侯珍藏已久的避火图,带批注的那种。
二人心猿意马地扯了几句闲篇,姜蜜儿提出要给他的新郎服衣领处绣几朵不甚好看的合欢花。陆沉舟乐颠颠儿地把新郎服捧了来……
忙忙碌碌的日子溜得飞快,天气已经开始热了。
姜蜜儿刚把明日满月宴要提前备好的食材清点完毕,就听小厮陈归攥着一道拜贴来寻她。她接过贴子,满脸困惑:“客人不是都定了吗?”
“夫人说,这封特殊,得您亲自定夺。”
姜蜜儿打开,恍然大悟,原来是沈家的贴子,她笑道:“殿试皇榜竟出得这般快,明澈兄夺了状元的头衔,实在可喜可贺!是谁送来的拜贴?”
陈归道了声:“状元郎亲自——”
话音未落,姜蜜儿就提着裙子往大门处跑,她刚一离开,陈归眼睁睁地看着镇北侯翻墙而入,落地无声。
这该不是误会了吧?陈归支支吾吾:“侯爷,小姐她……”
陆沉舟一言不发地追了上去,他脚程快,还不等姜蜜儿赶到垂花门,就从后边微微弯腰,捏住了她的手,轻声问:“一起去?”
“好啊!”姜蜜儿扭过脸来,笑得眉眼弯弯,“我就知道,明澈兄定能夺魁!”
他指尖忽然挠了挠她掌心,垂着眼皮像被踩了尾巴的大猫:“你倒记挂他。”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略带委屈的抱怨,让姜蜜儿脚步一顿,片刻后踮脚擡手勾住陆沉舟的脖子。昂藏七尺的镇北侯勾住身子,上半身前倾,额头被印上一枚温暖柔软的吻。
“盖章了哦。”姜蜜儿勾起他的小指,笑颜如灿阳。
“嗯。”陆沉舟喉头滚了滚,反握住她的手,“走吧,去恭喜朋友。”
次日天还没亮,除了呼呼大睡的小阿萸,姜家人都动起来了。坐了一整个月子的庄玲也穿戴齐整,跟在侯府嬷嬷们身后学着看着,生怕出一点儿纰漏。
陆沉舟告了假,与太夫人早早进了姜宅,就怕他们紧张。
一切都井井有条,刚过巳时,就有客人登门。毕竟说不准崇明帝何时到,总不能比皇帝陛下晚吧?
有陆沉舟带着姜远山和姜玉竹接待男客,女客这边有太夫人与林舒,客随主便,倒没人挑刺儿。
不一会儿,施依玉和苏蕊珠就寻到厨房,一起打趣准新娘子。施依玉冲姜蜜儿笑道:“你家这园子不错,配得上镇北侯府要风光大办的婚礼。”
苏蕊珠如今脸色红润了许多,走得多也不喘了,捂嘴笑:“听姨母说,原本万事不挂心的表哥,如今一回府就亲自盯着喜房,亲自设计,说是务必要让表嫂住得舒心呢。”
姜蜜儿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跺跺脚:“我都紧张得一颗心吊在嗓子眼儿了,你们还笑我!”
苏蕊珠拉过姜蜜儿的手:“放心吧,就当陛下是寻常食客。”
若是心里把崇明帝当做昔日来姜记寻吃食的赵丁贵,确实没那般紧绷着了。姜蜜儿沉下心来,菜刀在案板上起落生风,水晶肘子切得能透光,琥珀色的卤汁顺着瓷盘流成弯月,一道道瞧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的冷盘从她手底下流出。
施依玉眼睛瞪得像元宵:“蜜儿呀,你这手艺堪比御厨!”
姜蜜儿眉梢飞扬,眼波流转如雀:“我还记得陛下之前的脉相,先前也找魏公公找了脉案来看,这些冷盘,不仅爽口,陛下吃过必定能身心舒爽许多。”
“连太医院的脉案都能给你看,陛下是真信你。”苏蕊珠自是晓得这脉案的要紧,忙叮嘱她,“但以后莫要向旁人提起此事,免得招惹祸端。”
姜蜜儿吐了吐舌头,暗暗记进了心里。
毕竟马上要做镇北侯夫人了,纵然陆沉舟不介意,她总也要多多了解世家规矩。她净手后,擦干水才挽住苏蕊珠:“你可得多教教我,我这脑子里跟白纸似的,且等着咱们苏大画家画呢。”
施依玉撚起一枚樱桃扔进嘴里:“确实得她教你,我向来是横冲直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