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弹棉花
第119章弹棉花
贝斯特从我身上轻盈地跳下。
我突然发现她和黄河母亲雕像有某种相似性,贝斯特是家庭的守护神,象征家庭的温暖与喜乐,就像黄河母亲,哺育着黄河两岸世世代代的人们。
黄河上,羊皮筏子在河道上悠闲漂荡,远远望去,人筏混为一体,随波逐流,颠簸而行。
贝斯特享受着猫薄荷带来的惬意,听着黄河朗朗的水声,那水声似乎在吟唱着一支永不疲倦的歌。
贝斯特忽然耳朵一动。
一个弹棉花的匠人背着七七八八的工具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我隐隐约约听人说过,四两棉花八把弓,要弹出一小点质量合格的棉花,用到的工具多之又多。
匠人看到雕塑边有木质的长椅,便想放下工具歇歇脚。
我见如此多的工具背在一个瘦小的身躯上,实在不好放,便上前忙他一把。
匠人的工具很特别,一把木质的大弓,四五尺长,弓的腰身弯曲呈曲线,两头装弦处向前微翘,弦一般是耐磨的牛筋,有纳鞋底的棉线般粗。一只木质的响锤,圆柱形,七八寸长,柄细锤粗,用来击打弓上的弦,一只淘米篮大小的圆木磨盘,五六寸厚,用于压实蓬松的棉絮,另外就是一个顶端带有凹槽的竹片,弹好后的棉絮容易松散,需要在棉絮的两面蒙上棉纱。
我拿下大弓,靠在椅背上。
“谢谢你了,小同学!”
匠人卸下大大小小的“行头”,撑着扶手坐下来。
“您的腰?”
我见匠人的腰在坐下去的过程中一直处于一种僵硬的状态,就像是一根失去弹性的弹簧。
“职业病,弹棉花落下的病。”
匠人点上一根烟。
烟雾吐出来之后,似乎被一个看不见的手扯着散向高空,我盯着丝丝烟缕。
这烟缕是自由的,想去哪里去哪里,没有限制。
匠人胡须葳蕤,宽大的衣服像兜着风。
“您的工作很辛苦呀!”
“吃不了人下苦,就成不了人上人啊。”
匠人矮矮的身体却有巨人的气场。
长椅边有一棵巨大的老榕树,树干粗壮,七八个人手拉手也抱不过来,树荫婆娑,遮蔽了一大片地方,匠人在这里休息,可以散去大半天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