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无疾而终

宋亦景知道，季以泽并不会接受如此突然的一个分手——尽管那段联系甚少的日子，为此做好了铺垫。

所以当宿舍门被打开时，他的表情很平静，并不感到意外。

“聊聊吧。”

他温声开口，没有去看季以泽冰冷的神色。

虽然说是要聊聊，但宋亦景并不会告诉季以泽自己的打算。因为季以泽依旧很可能会要求跟他一起离开。

他到底还是主动拿了最烂俗的剧本——用谎言瞒着对方。

只是至少，他并没有故意去伤害对方感情，或是否认自己曾经的爱意，好让季以泽对自己失望，从而放弃跟他离开。

也算不上独自承受一切。毕竟他的规划里，一直只有自己。

宋亦景觉得，至少还是要为这段短暂的感情，划上一个彼此都可以接受的句号。

他给季以泽倒了杯热茶，盯着对方有点红肿的眼窝看了几秒，随后移开了视线。

季以泽抿了几口茶，抬眼看他，声音微哑地开口：“为什么？”

宋亦景和他对上视线，很平静道：“我们不合适，你一直知道这一点。”

“不管是我是alpha这点，还是现实利益考量，以及……”他看着季以泽：“你也知道，我们不适合异地。”

而以后也很难保证，他们会一直在一起，没有短暂的分离。

季以泽：“前两个我都不在乎，你答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明明也同意了，至于异地，”

他神色很冷，是痛哭一场、耗尽了所有情绪之后的麻木和冷漠，继续道：“是有点煎熬，不过主要是我难受，我没有要分，为什么你要分开？”

一句话砸到宋亦景面前，而原因他却不能开口。

于是他顿了片刻，只能无奈笑了下，说：“我能感觉到你在难受，但我可能改不了，所以别拖着了，对我们都是折磨。”

不是假话，但不构成要分手的原因。

他说完，季以泽陷入了沉默，最后抿着唇，说：“你还爱我吗？”

不等他回答，季以泽就红了眼，看着他问：“明明你还会在意，为什么非要分开？”

宋亦景避开他的目光，声音也冷了下来，没什么情绪道：“不在意是假的，不然怎么会跟你谈。”

“不过喜欢和不适合在一起，也并不冲突。”

宋亦景偏过头，说：“当痛苦大于喜欢，还是分开比较好。”

不是在说他自己，而是在劝季以泽。

但或许对他而言也是一样。

只是他不是痛苦大于喜欢，而是冷漠大于在意。

他不是没有在难过。这场短暂的对话里，他发现自己的心，其实也是痛的。

尤其是看着季以泽，毫不掩饰的难过表情时。

但他也向来狠得下心。

季以泽伸手去拉他，却被他早一步避开了，季以泽自嘲地笑了下：“就算我说我乐意，你也还是要跟我分手吗？”

宋亦景慢慢看向他，最后点了点头。

季以泽却冷笑了下，说：“你这是在心疼我吗？可你要真的心疼我，又何必用分手让我这么难过。”

宋亦景表情未变：“长痛不如短痛。”

“你会想明白的。”

季以泽却依旧执拗：“那等我想明白，受不了的时候自然会分手。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话是冰冷又刺人的，但季以泽的表情却难受到了极致，说到最后自己也毫无底气，眼泪顺着眼角就滑了下来。

果然，宋亦景还是残忍地给出了答案。

他并没有被激起什么负面情绪，甚至温和笑了下，说：“因为你是在和我谈。”

“我的想法也构成我们关系的一部分。”

宋亦景坦然看着他：“所以，现在我觉得该结束了。”

季以泽沉默许久，最后自嘲地笑了起来，看着他说：“你是真的没多喜欢我。”

“我的痛苦都是因为你，你明明知道。”季以泽抬手半捂着脸，再不想去看他。

所以所谓的，痛苦大于喜欢，只需要宋亦景稍微再喜欢他一点，也再主动一点，就可以扭转过来，又不是外力导致的不可改变。

什么长痛不如短痛，只是彻头彻尾的借口。

宋亦景本该直接承认，但看着季以泽痛苦的神色和动作，桃花眼里深黑一片，兜兜转转，最后只是说。

“抱歉。”

然后拿起手机，进了卧室，安静地等季以泽自己走。

几分钟后，季以泽摔了门，彻底死心，头也没回地离开。

听到响声后，宋亦景撑着脸，无力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