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无情的人

过了段时间，季以泽再接到季宴瓷的电话时，一副非常头痛的表情，挂断了好几次，最后实在逃不过了，才不情不愿接了起来。

季宴瓷声音温和，似乎并不为他的逃避感到生气，“什么时候能做决定？”

季以泽眯了下眼睛：“非得离开中心城？”

季宴瓷笑了下：“不出国就不错了，别那么任性。”

说的是季以泽实习的事情。

季家的产业虽然总部在中心城，但盘枝错节，在非中心城和其他国家也有相当势力，并且很是关键。

这和祁家几乎在中心城的全垄断地位有关，两家算是各有专长，彼此制衡，偶尔合作。

也是因为这种局势，季家传统就是，大三起的实习是在非中心城，满一年后再回来。

这也是对继承人最好的历练方式。

之前季宴瓷觉得季以泽要追求终身幸福，也不拦着。

但现在计划搁浅，他还是要让季以泽走上原有的轨道，以免后患。

季以泽却不想谈了几个月就异地一年，所以总是拖着，不肯正面回应。

但现在暑期都快结束，宋亦景也在财政部待了快一个月，季以泽再怎么拖着，也很难真正躲过。

于是在宋亦景下班后，他跟人说了这件事。

宋亦景沉默片刻，先给了两个可能的方案，一是季以泽选择一个更近的分公司，两人相聚就更容易。

二是宋亦景申请调任，去季以泽所在的地方实习。

方案二很快被季以泽质疑，“宋墨初会放你走？”

宋时离那边貌似也只劝成功了一点，让宋墨初不去对宋亦景的工作施加影响，然后宋亦景会在有可能的时候，为宋时离铺路。

这个前提是，宋亦景是omega，所以终究比不过宋时离的前途。

所以宋墨初勉强能放一点手，不去主动控制人。

但宋亦景如果要离开联盟中心，明显以后对宋时离的可能助力不大，宋墨初也许并不会让步。

宋亦景笑了下：“嗯，所以只有第一个方案了。”

季以泽盯着他看，抿着唇没有回应，良久后问：“你确定以后就在联盟了吗？”

宋亦景眼眸微动。

他知道季以泽其实不是想问这个，而是想问，他确定不会离开了吗。

或者说，不会丢下季以泽，一个人离开。

他下意识想避开这个话题，但最后表情如常，笑着说：“嗯，这点自由对我而言，已经可以了。”

“不被时刻监视，以及掌控就行。”

他说得很平淡，听起来也很可信。

季以泽和他对视一会，最后吸了口气，皱着眉说：“我再想想。”

随后起了身，去了书房。

宋亦景目送他离开，表情毫无变化，只是明显冷了下来。

他刚才是在说谎。

因为他一直觉得很可疑，也从未相信过宋墨初真的会放他自由。

也许只是宋墨初在徐徐图之，之后好让宋时离主动改变想法罢了。

毕竟联盟副总统，向来最善于操控人心。

宋亦景想了想，还是不想拖着季以泽，他有更好的前途可以选择。

没必要过漂泊不定的生活。

所以还是自己一个人走比较合适。

也许若干年后，他也只是季以泽生命中的过客，并没什么特别。

时间可以抹平很多东西。

而他向来不觉得，有什么恒久不变的感情，以及值得完全信赖的人。

或许是冷血，或许是不想错付，也或许是无法回应，总之他的计划最优先级里，从来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内。

也是最不容易失败的计划。

他收回目光，回了卧室，打算之后再等季以泽告诉自己，具体的决定。

彼时，季以泽在书房内转着笔，齐泽星前阵子那句“感情是有距离问题在的”，萦绕在他脑中。

高中时候不同班，追人不顺利就算了，感情也没加深多少。大学好像也确实是距离方便，黏人黏久了，把人弄心软的。

季以泽得出结论——异地恋确实危险，毕竟不确定性太多，变化也大，感情还可能会变淡。

而他和宋亦景的感情，虽然也不算不稳定，但他总隐隐觉得，他们之间有着很大的隔膜。

何况还有个情敌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