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平衡

通过雨欣的指点。我们来到省检察局的后院，在一栋一单元的二楼，雨欣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手按了一下门铃，立即撑在腰部，挺肚子静静的等待。

我提着些水果，站在她的身后，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心里默念着：伯父……伯父……，我想以亲人的身份去看待他，而不是把他当作副省长，以此来平复我内心的紧张。

门开了，雨欣松开插腰，一个箭步走了上去，抱着一个五十多岁，身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菜匙的男人，撒着娇：“我亲爱的伯伯，想死你了！”

他，和我记忆里的那个县委书记很像，只是脸比以前更方正一些、皱纹多了一些、白头发多了一些。

“哈哈……！丫头……丫头！我围裙上有许多油，有油！把你衣服弄脏了。快要叫妈的人了，还是没变！呵呵！”伯伯两手撒开，就怕把雨欣衣服弄脏的样子，笑呵呵地说。

雨欣松开，翘着嘴巴，摇身晃脑的说：“我就是叫奶奶了，也是您的侄女不是？”

“哈哈！此话没毛病。你这张嘴呀！哎哟！我的锅子……！”他匆匆地跑去厨房去了。

“咯咯……咯咯……！”雨欣右手盖着鼻子，笑得不可开交。

我还没有走进去，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雨欣笑，这时身后传来一句：“这位是？”

我转过身来，见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胸前戴着国徽。一头利落的短发，几缕银丝透露出岁月的沉淀。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站在楼梯的歇台上，端详地看着我。

我正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称呼。雨欣转过身来，从我身边闪过，嘴里喊着：“三伯母……三伯母……！”

她走过去，抱着就在三伯母的额上亲了一口。

三伯母咯咯地笑着：“呵呵……！小雨啊！慢点，慢点！这么大一个肚子，还这么莽撞乱跑！”

她们俩，有说有笑的，搀着往里走，我只好退一旁，让过！

三伯母一个回眸，问雨欣：“这位是小伍吧！”

我立即笑着，叫了一声：“三伯母，您好！”

“小伍，来，进来坐。”三伯母连忙招呼着我。然后躬身，伸长脖子，往厨房里一看：“老公，我回来啦！”

“好！你陪雨欣他们聊聊，菜一会就好！”厨房里传来伯父的声音。

她们俩位，手拉着手，往沙发那边走去。我把水果放在餐厅的角落，拉开厨房的推拉门，看着伯父准备切菜，我连忙洗了一下手说：“伯父，切菜我也比较拿手，您让我来吧！”

“好！”他看了看我，把刀递给我说：“你是小伍吧！我听五弟说，我猜我们是见过面的。”

我从他手里接过菜刀，看着伯父说：“是的，那时候我九岁，对很多一面之缘的人，都没了印象，但您的面容，在我的记忆里，是唯一能让我清晰可见的人。今天看到您，我就感到非常熟悉。”

“噢！说明我们是有缘分。没想到，十几年后，你会成为我的侄女婿。……行，我炒菜，你把这红萝卜切块就行！”他说完，打开燃气灶，架锅炒菜。

我边切边纳闷，堂堂副省长，都还亲自炒菜，家里没请一个阿姨？看他对厨房的熟悉，不是偶尔炒个菜的人，看他对厨器的摆放，都有一个讲究。

我切完菜，被伯父请出了厨房，说：“你出去坐吧！我一个人能行了！”

十几分钟，端出五六个菜。他边解下围裙，边对着雨欣说：“丫头，伯伯对你好吧！说你来看我，回来亲自下厨，接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梅菜扣肉。”

“谢谢伯伯！呵呵！”雨欣跑到餐边，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起来。

……。

刚吃完饭，伯父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伍，剩下的事交给她们俩了，我们到书房聊聊去！”

我紧随伯父的步伐，走进了书房。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书墨香，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从法律文献到历史典籍，再到一些文学名著，应有尽有。伯父的书桌上，还摆放着一些文件和几本翻开的书，看起来他经常在这里工作和阅读。伯父示意我坐下，自己也坐到了书桌后面的椅子上。他的眼神从刚才的亲切转为严肃，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压迫而来，我感觉心跳不加速，皮肤能感觉汗水涔涔而出。

只见他拿出一根烟，再把烟丢了过来：“抽烟自己拿！”他“叭”的一声，把烟点着，吐了口烟雾说：“烟这东西，对上瘾的人来说，吸之有害，不吸有害，怎么办呢？”

我知道，他对我说这话，是在考我了，我动了动身子，说：“凡事都有两面性，不能一概而论。烟传几千年，不能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有的人吸之可以拓展思维；有的人吸之可以令人沉着，稳定情绪；有的人吸之，可以提神醒脑；等等。”

“噢！那你对坏人，好人怎么看？”伯父说。

“人系社会，这好比自然规律，来维持生态平衡。曾有一则故事可以说明：和坤是家喻户晓的贪官，大家都明白，乾隆其实也明白，但他为什么又不对和坤下手，因为他需要下面臣子一个平衡，需要他们相互牵制，如果他手下全是像纪晓岚，刘罗锅那样的清官，那社会同样会乱套，同样有很多的事情办不到位。就好比和坤救济灾民，往粥里掺沙子的事例来说，这事只有和坤干得出来，而且只有他能干成这事。一个森林里，要有虎有狼，只有虎狼，没有草食性动物，虎狼该饿死。只有草食性动物，没有虎狼来制约草食性动物的平衡，发展太多，没草吃了，同样会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