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五十章
毫无疑问,裘知遇对赵止曳所掌握的所谓“剧情”信息很感兴趣。
但对于获取信息的手段不能理解。
假装自己是个傻子已经让他心力交瘁,再装成变态什么的,对他的心智实在是一种考验。
更可怕的是,现在他总会克制不住做出计划之外的反应。
比如,对她的亲近无法抗拒。
按理说,对这种虚情假意的女人他不应该心软。以前不知情还能用情难自禁解释,可自从知晓她的目的一开始就是继承遗产后,他就开始借口“假意亲近实则利用”的理由麻痹自己。
现在看来,这个理由不过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他根本无法拒绝她的任何需求,哪怕明知道她在做戏。
而她呢?
她用突如其来的真实心声一次又一次敲碎他的幻想。她似乎只当他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只等着玩腻之后随手丢弃。
如此巨大的不公让他心生焦虑,根本无法与她坦诚相待。他甚至痛恨,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痛恨她的无动于衷。
但他的另一面又是欢喜的。
至少她愿意哄他,至少她现在觉得他是有趣的,至少她不抗拒他的靠近,对他比对任何人都要上心。
这样的例外忍不住让他生出一种幻想,幻想只要时间足够长久,她或许会从他身上发现比钱更宝贵的东西。
他希望得到她毫无保留的爱。
尽管这份希望,到如今依旧看不见任何曙光。
以后会有吗?
他不知道。
至少现在不知道。
赵止曳不知道裘知遇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就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一样。
因为惦记着和裘知心的球局,她起得比往常早一些。
出门时,隐约听到侧院有琴声。
她纳闷儿。
后院只有她和裘知遇两个人,这个点他应该早就出门了才对,谁会在这个点弹钢琴?
她悄悄出现在琴房外。
窗页上清楚印着裘知遇的背影。
他穿着睡衣,后脑勺的头发还有两束呆毛,看起来是一起床就来这儿了,少见的不修边幅。
琴音的旋律很熟悉。
很像之前剧院里盛一澜弹的返场曲目,但节奏又明显不同。
他应该是变奏了。
变得更快,更重。
如果说原曲给人的感觉是一个人的日落,那现在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麦田旁的公路远行。
空旷依旧,却多了两分随时即将脱轨的冲动,但他极力克制着,像指下的音符一步不错。
他在挣扎什么?
赵止曳听出了藏在音符之下的情绪。
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的,应该不是小事。
她思索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头绪,反正多半与她无关。她没再想,转头走了。
晚上回来的时候,裘知遇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痕迹。
他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热忱关心她白天的经历,甚至接下来几天的打算。
“哦,明天得去趟知心的学校,答应去看她比赛的。”她并未隐瞒。
“比赛?运动会?”
“对啊,老公你要来吗?”她随口问。
“好啊。”他竟然一口答应。
怎么回事?
不是外面有人吗?
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反倒跟她一起去看热闹?
一起来看热闹的不止他一个。
第二天,赵止曳推着裘知遇找位置的时候,居然在后排偶遇了裘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