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残忍让她没有希望 - 《女穿男,画中奇缘》 - 冷清大大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生活的残忍让她没有希望

生活的残忍让她没有希望

夜渐渐沉了,油灯的光晕也弱了些,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窗外虫鸣。

肖晨没睡着,睁着眼看帐顶的纹路。怀里的人呼吸均匀,显然是累极了,眉头却还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他伸手,轻轻将那点褶皱抚平。

指尖触到她细腻的肌肤,想起白日里父亲的怒斥,母亲的眼泪,还有丁香在昏暗舱房里倔强的眼神。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闷得发慌。

他到底能护住谁呢?

李傲雪似乎被他的动作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他醒着,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少爷,您没睡?”

“快醒了。”肖晨收回手,替她掖好被角,“继续睡。”

她却摇摇头,往他怀里拱了拱,鼻尖蹭着他的衣襟:“我陪您。”她的声音很轻,“您是不是有心事?”

肖晨沉默了会儿,低低地“嗯”了一声。

“是因为……码头那位丁香姑娘吗?”李傲雪犹豫着问出口。她其实听到了些风声,知道少爷前阵子为了一个叫丁香的姑娘惹了麻烦,只是不敢多问。

肖晨有些意外她会提起,转头看她。昏暗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嫉妒,只有纯粹的担忧。

“她……过得不好。”肖晨含糊地说。

李傲雪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少爷心善,想帮她是应该的。”她顿了顿,握紧了他的手,“只是您也要保重自己,别再受伤了。您要是出事了,我……”

她说不下去了,眼圈有点红。

肖晨的心像是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攥着:“我知道。”

“那……要是需要帮忙,您也可以告诉我。”李傲雪仰起脸,认真地看着他,“我虽然笨,但能做的,我一定做。”

肖晨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忽然笑了。在这个身不由己的时代,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人,笨拙地想为他分担,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好。”

李傲雪的脸又红了,乖乖地闭上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帐外的月光又移了些,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柔得像一层纱。肖晨终于觉得心头的滞涩散了些,抱着怀里温软的人,慢慢闭上了眼。

不管前路多难,至少此刻,他不是一个人。

天光微亮时,肖晨先醒了。李傲雪还睡得沉,侧脸贴着他的胸口,长睫像两把小扇子,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肌肤。他没动,就这么静静看着,直到窗纸透进更亮的光,才小心翼翼地挪开身子。

穿好衣袍回头,见她翻了个身,嘴里喃喃着“少爷”,伸手在身侧摸了摸,没摸到人,眉头又蹙起来。肖晨心头一软,走回去坐在床边,握住她空着的手。

她立刻安静下来,嘴角还弯了弯,像是在梦里寻到了安稳。

“我去前院看看,你再睡会儿。”他低声说,明知她听不见。

到了正厅,肖父已经坐在那里喝茶,脸色依旧不好,见了他,只淡淡哼了一声。肖晨垂眸行礼,没提昨晚的争执,只说:“父亲,今日我想处理下铺子的账目。”

肖父擡眼看他,似乎有些意外他转了性子,片刻后才道:“也好,总比在外头惹事强。”

一上午,肖晨都在书房核对账目,心思却总有些飘忽。阿成进来送茶时,他犹豫了下,还是问:“码头那边,没再传来什么消息吧?”

“没呢,”阿成压低声音,“我让人盯着了,说刀疤刘倒是真请了丫头伺候,汤药也按时给了,就是……没松口放丁香姑娘走。”

肖晨指尖在账本上顿了顿,“知道了。”

他早料到会这样,那些人贪得无厌,哪会轻易放手。只是该怎么做,才能既不惹祸上身,又能彻底救她出来?

正思忖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李傲雪的贴身丫头:“少爷,少奶奶醒了,说想给您送些点心过来。”

肖晨擡头,“让她别过来了,我这就回去。”

回到卧房,李傲雪果然在桌边摆了点心,见他进来,连忙迎上去:“刚做的绿豆糕,您尝尝?”

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清甜软糯,是他喜欢的味道。“手艺越来越好了。”

李傲雪笑靥如花,“您喜欢就好。”她看着他眉宇间的倦色,轻声问,“账很难算吗?看您累着了。”

“还好。”肖晨握住她的手,指尖有些凉,“下午我陪你在府里走走吧,总躺着也闷。”

李傲雪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啊!”

午后的阳光正好,穿过花架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她挽着他的手臂,脚步轻快,像只快活的小鸟,指着廊下新开的月季给他看:“少爷你看,这朵开得最大!”

肖晨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心头的郁结散了不少。或许,他该学着在这方寸天地里,先守好眼前的安稳。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李傲雪脚步慢下来,脸色微微发白。肖晨立刻察觉,“累了?”

“有一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回去歇着。”他半扶半抱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往卧房走。

路过月亮门时,李傲雪忽然擡头看他,“少爷,要是……要是那位丁香姑娘需要帮忙,我这里还有些体己钱,您别跟父亲起冲突,好不好?”

肖晨脚步一顿,低头看她。她眼里没有半分计较,只有纯粹的担忧。他喉结滚了滚,握紧了她的手:“好。”

有些温暖,原来真的能消解世间大半的寒凉。

李傲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垂下眼睫,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手指不自觉地绞着他的衣袖。方才说那话时全凭一股心意,此刻被他这样专注地望着,倒觉得有些莽撞了。

肖晨却没移开目光。他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看着她因羞涩而微微泛红的耳垂,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她是正经人家的小姐,知书达理,却从不因身份轻贱谁,甚至愿意拿出自己的体己钱去帮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这样的她,干净又纯粹,像清晨未被惊扰的露水,美好得让他心头发颤。

他忽然俯身,轻轻托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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