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被凶了。
溫舒窈喉嚨一哽,眸子裡便又開始蓄上淚:“孟鶴眠,是不想要我嗎?”
她已經腦補出小兔得不到寵愛,只能過上每天吃乾巴巴提摩西草和粗糙兔糧的悲慘生活畫面。
再聽到委屈的哭訴,孟鶴眠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她垂眸,還是不怎麼敢看溫舒窈:“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你。”
這句話聽起來有歧義,她既怕溫舒窈又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閱讀理解,又怕溫舒窈不為所動,懵懵懂懂。
孟鶴眠對“喜歡一個人”這種事全然陌生,從前想都沒有想過。
然而“喜歡”本身就像果殼裡的新芽,澆水就長,哪管外面是肥沃的田野還是貧瘠的石縫?
現在才探出苗頭,總得見了光,才能知道它最後能長多大、又會結出什麼果。
溫舒窈歪頭,很是不解:“那”
孟鶴眠平復好心情,伸手替她把揉皺的衣服撫平,尤其往下拉了又拉。
“以身相許哪是你這樣的,一言不合就開始脫衣服。”
她一點都不想看小兔尾巴!真的!
溫舒窈擰著眉回想了一遍人類社會的規矩,突然抓住孟鶴眠的衣袖。
“那我們先結婚?”
孟鶴眠:“.也不是。”
“那什麼樣才叫做以身相許?”溫舒窈很是糾結,纏著這個話題不肯放。
今天小兔非要把自己許出去不可。
孟鶴眠太陽穴突突地跳,尤其是對著溫舒窈這雙滿是期盼的眼睛。
她過去學到的所有東西裡,沒有一個是教她怎麼拒絕一隻小兔。
孟鶴眠不說話了。
她在嘗試用理智衡量,衡量自己能給出幾分真心,才不會虧欠溫舒窈。
她想到溫舒窈給自己做的每一頓飯菜,付出的所有關心和時間,以至於差點賠上性命。
答案當然是無解的,世界上所有的感情問題都很難計較得失。
只會越算越為之著迷。
半晌,孟鶴眠乾咳了一下,撇過頭用低低的聲音道——
“先談戀愛。”
她沒談過,不確定,還小聲嘀咕:“是不是太快了?聽起來很不負責。”
就像是在欺騙單純的小兔。
溫舒窈揪住孟鶴眠的衣袖不放:“談戀愛就是以身相許?那談完可以結婚嗎?”
“呃,嗯,嘶——”
孟鶴眠頭一次體會到詞窮是什麼感受,絞盡腦汁想不出合適的話來。
溫舒窈對此表現得相當善解人意,臉頰浸染上一層薄紅:“那我先和孟鶴眠談戀愛。”
她沒有絲毫扭捏,提出這個辦法的孟鶴眠倒開始不適應起來。
總覺得太突然了,沒有傳說中那曖昧的氛圍和打光,沒有精心準備的忐忑表白。
如果這種想法被萬羨魚知道,估計會被評價為“純愛入腦”。
解決了心頭大事,溫舒窈能騰出空想別的了。
她問:“對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身份的?”
孟鶴眠本來想說實話,但不知怎麼想到了自己那件被偷走的衣服。
偷衣服不對,那縱人偷自己衣服呢?
好像、更不對了。
她匆忙抵著偏頭:“咳,上次不是去看店面,遇到了一個想吃藤花餅的人,她說小麵包其實是兔妖。”
“然後……”
孟鶴眠沒說完,剩下的留給溫舒窈腦補,謊言說一半才最像。
溫舒窈恍然大悟。
怪不得孟鶴眠自那以後就不怎麼肯摸自己了,她還懷疑自己不受寵了。
孟鶴眠見她不說話,生怕謊言露陷,不由得催促。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這次換溫舒窈可疑地停頓了一下,搖頭:“沒有。”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假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