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孟鶴眠拔了花盆裡的提摩西草,編成圓環套在小兔脖子上。
此刻就用手勾著草環:“別的兔子都不理我了,你有什麼頭緒嗎?”
溫舒窈麻木地咬斷草環,哢嚓哢嚓地嚼。
當然不會理,她已經告訴所有的兔子,孟鶴眠是自己看上的人類,都不許主動去蹭她!
“你為什麼不跑?”
孟鶴眠支著頭,輕輕捏了捏小兔圓鼓鼓的臉。
不喜歡吃飯被打擾,溫舒窈轉過身拿屁股對著她。
沒想到孟鶴眠會無聊到把她抱回去,拍著柵欄:“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來,再給我逃一個。”
溫舒窈:……
孟鶴眠是不是忘了,小兔是聽不懂人話的!
她不太想理人,梳完臉就蹲在地上假裝自己是一隻普通的小麵包。
孟鶴眠伸手,從小兔腦袋一直順毛摸到白尾巴。
陽光洋洋灑灑地落下,把兔子曬得暖融融、像是快要化掉的黃油。她的手指埋在兔毛裡,仿佛能觸碰到其中蓬勃的生命力。
“嗡——”
放在兜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孟鶴眠不得不停下轉而去接電話。
原本正享受著細緻的撫摸,此時卻戛然而止,溫舒窈尚在狀況外。
她怎麼不摸了?不上不下的好難受。
孟鶴眠在幹嘛,好想讓孟鶴眠摸摸她……她懶得墊腳,就貼著縫隙聽。
那是一道陌生的男聲,聽上去年紀偏大:“你回江樓了?怎麼不和我說。”
孟鶴眠:“沒必要。”
她站在陽光裡,卻似乎與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和剛來江樓的時候一樣。
“那你來家裡,我們好好談談,小眠。”
小眠,溫舒窈清醒了一點,是什麼人能喊這種親密的稱呼。
她都不敢這樣喊孟鶴眠!
孟鶴眠彎了彎唇,似笑非笑:“有什麼好談的。”
這副模樣是溫舒窈沒有見過的,剝離出冰雪的外殼,內裡全是尖銳的刺。
“孟鶴眠——”
那邊的人話沒說完,孟鶴眠搶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她放下手機,蹲在兔欄面前,一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睜著。
眼神卻是渙散的,什麼也沒看。
柵欄裡的其它小兔都離這兒很遠,只有“小麵包”探頭探腦,似乎又想出來。
孟鶴眠聲音悶悶:“你這麼喜歡到處跑,我是不是不該把你帶回家。”
然而小兔站起身,居然在下一秒徑直跳過兔欄,撲通落地。
她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種方式嗎。”
圓滾滾的兔子一路小跑著來到她腳下,主動把腦袋往她垂落的手裡塞。
孟鶴眠斂著眸,看上去無動於衷。
於是溫舒窈又翻來覆去地蹭了蹭,就差直接抱著手說:“拜託拜託,再摸摸我。”
她早就說過,比起做兔子,她喜歡做個自由自在、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的人,可在眼下她更喜歡孟鶴眠。
小兔都那麼努力地求摸了,孟鶴眠很難再保持矜持。
她手一翻,把整只小兔掀翻在地,露出雪白柔軟的腹部,然後又毫不客氣地貼上去使勁揉搓。
這一輪搓下來孟鶴眠心滿意足,溫舒窈心神恍惚。
“小麵包,”孟鶴眠撓撓小兔的下巴,突然開口:“其實我在江樓沒有家,在堯城……”
“就更沒有了。”
她一直都是一個人。
小兔傻傻地抬頭,只看見孟鶴眠孑然的背影。
溫舒窈有點不安,下意識地想跟上去看看孟鶴眠在幹嘛。
只是沒走幾步,孟鶴眠去而複返,手裡還拿著那把熟悉的鐵錘和木板。
她在懵逼小兔面前蹲下,動作熟練地給柵欄加高。所有的兔子都驚恐地後退,就她人還挺高興,嘴角看得出在上揚。
溫舒窈:……
太壞了!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居然想把兔子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