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与宿敌成婚后 - 淞子七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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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那钻心的痛,竹沥不敢回首。

痛苦的回忆,如潮袭来。

他边回忆边跟沈浔说道:

他有一女,名为竹禾,自小也喜欢专研医术。长大了,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非要学着竹沥当大庆第一仵作,誓要为死者言。

竹沥闻言自然是不肯的,仵作虽为官吏但位卑而言轻,女子为仵作更是不被世道所认可的。奈何竹禾吃了秤砣铁了心,吵着嚷着要学,竹沥也不想让祖传的本领失传,也跟着动了恻隐之心,就通通传授给了竹禾。

竹沥回忆往事,面色痛楚,却强忍着继续说道:“都怪我,传授禾儿验尸之道,都怪我啊...”

“离开我的第三年,她嫁到闽南,因为她是女儿身,无法去往公廨或府衙任职,只能在坊间当个无名的仵作。

“那年,她接了一个案子,尽管这个案子早已被县衙定为自杀。可死者老母不信,遂找到了禾儿,请她再次验尸。就是那次验尸,为她的死埋下了祸根啊....,禾儿得我衣钵,很快就断明死者并非自尽,而是被人用白绸勒喉窒息而死最终伪装成悬梁自缢!”

说及此,竹沥胸腔起伏不定,狂咳不止,话音中断。

而推敲出一切的沈浔,继续说道:“其实是真凶与县衙勾结原本想以自杀结案,没曾想死者母亲找到了竹禾继续验尸,县衙绝不会让竹禾将真相公之于众,他会想办法,让竹禾闭嘴。”

竹沥缓了缓,接着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事情愈演愈烈,民怨沸腾,禾儿想替死者伸冤,遂只身上了公堂,与之对簿。可县丞太狡猾了,反倒先诬赖起了禾儿搬弄是非,说她乃一介女子怎会懂得验尸,要让她和三名仵作共同再次验尸,说明死因。”

“然而禾儿从不入官场,怎会清楚公廨中哪些腌臜的手段。三名仵作早已提前被现县丞收买,在公堂之上都在指责禾儿搬弄是非、信口雌黄,禾儿孤立无援、清白难辨,最终被县丞以莫须有的罪名下了大狱。”

说至此处,竹沥欲坠未坠落的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

“而禾儿性子刚烈,不肯就此受辱,最终自缢在了狱中。”

沈浔声音依然清清凛凛,甚至不带一丝温度,打断道:“所以,竹公并非是不肯收夫人为徒。”

竹沥抹了抹了脸,对着沈浔道:“仵作行人位卑,向为世人所轻。就连禾儿的死,也无人在意,老朽都不能为其鸣冤。”

“老朽为男,尚且如此,更何况女子?先前对你和姜姑娘皆是虚言,唯有一句是真的,这世道身为女子,本来就是错的。老朽是为姜姑娘好,不想让她走上禾儿的老路,也不想让你再尝到失去所爱的滋味。”

“所以,身为女子就不适合仵作行人,你带她走吧。”

“世道不公,不是竹禾和夫人的错,更不是世间所有女子的错。”沈浔神色莫测,“既然无错,你又以何权利、理由去反对她们?”

趴墙角的李奇邃泳隐隐察觉沈浔话锋不对,连忙撞进去想阻止,大呵‘沈浔’。可为时已晚。

沈浔话音很平,可每词铮然:“竹公护不住所爱,并非仵作位卑言轻,全因您无能。您无本事护竹禾周全,也无法手刃县丞替她报仇,只待在大理寺自怨自艾,学这世道愚民去把这诸多的不公怪于她们身为女子之上。”

沈浔慢慢俯下身子,琥珀色的眸子如视奄奄一息的猎物:“你与愚人,有何不同?你亦与杀人者,有何不同?”

真是极为惊艳的眸子,可越看,竹沥心头愈发狂颤,那种无言的魄力又让他再一次脊背发凉。

沈浔就这么居高临下审视着他每一寸的软弱,轻笑一声,满是嘲弄的意味。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https:///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半响,起身道:“沈某不是竹公,有能力护夫人周全。”

面对此等挑衅,竹沥面色巨变,李奇邃听得目瞪口呆。

而沈浔则信手走向庭外摇晃的树影,在风中,衣袍猎猎,枯叶飘落。

这阵仗可把李奇邃震住了。

这沈浔可真是个疯子....

他双唇微张,也只敢在心中叹道。

兽耳青炉刚刚散尽最后一丝幽香,尸臭开始一点点漫出来。

许是这熏酸腐烂、足以令人作呕之味,才让渐渐软在太师椅中的竹沥慢慢回过神来,眸光逐渐坚定,在李奇邃的搀扶之下慢慢站起来了身子,他道:“扶我去堂下吧...”

昏光敛尽,余光慢慢退下雕柱。

堂下二者。

一者衣冠楚楚,单膝跪地,左手擎伞。

一者面色苍白跪在其旁,依在身旁人的怀中,神志不清。

她的墨发倾斜而下,随风飘散,那微痒的触感也在撩拨着沈浔持扇的手背。

即便香软玉在怀,沈浔也并无越界之举动,就连目光都是安分的,锁着眼前的树影。

沈浔就如同一个死物,一把软椅,任着姜时愿依靠。

她跪,他便静默守护在旁。

竹沥来到堂下之时,看见庭中两人,不由得轻咳一声。

李奇邃直接嚷道,“沈浔,你就是趁机占姜姐姐便宜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唤醒了昏沉多时的姜时愿。

怀中之人软睫微垂,比视觉更先恢复的是嗅觉,鼻尖有冷香环绕,清清淡淡,令人安心。

她头脑昏沉,信手搭了身旁一个温热的物件借力起身,也就此时缓缓睁开眼眸。

看清眼前此景,她的瞳眸瞬间瞪大,神思瞬间清明。

她从未离沈浔近在咫尺,近得鼻尖嗅出的呼吸都在黄昏的细风中交融。

这么亲密距离,从未有过的距

离,让姜时愿如何是好,进退不能,她被迫仰着脖颈,目光贴着沈浔的面孔一寸寸划过。

她能听见自己笃笃的心跳,双手紧攥着自己的衣裙,恨不得将五指全部嵌入其中,才能缓解这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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