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
分离
太后闲来无事又做了一盒核桃酥,唤文仲衡来吃,文仲衡打开闻了下,夸赞道:“好香,我得带回去让她们尝尝母后的手艺。”
“是给那姓赵的吧,上次盈之来看我就说自己不喜欢吃甜的。”
“母后,您既然给了我,那我给谁就由我做主了吧。”
“好啊,一个核桃酥你可以做主,一个侧妃你也要做主。我不问你就不说了”
“母后,立侧妃是儿臣的私事。”
“你不要忘了,你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你代表着皇家的颜面,立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为侧妃,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我们?”
“天下人想笑就笑,与我何干?我难道就要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天下人放弃我心爱之人?”
“好一个心爱之人,我原以为你当年是被逼无奈,没想到竟是你心甘情愿。你,当初文屈夷为何执意让你娶她,这种羞辱你都忘了?”
“母后,我年少不知事,曾错误地以为那是羞辱,可您怎么也会这么想,您不是一直都认为女子的品行最为重要吗?离姜她生性善良又坚强,您从未见过她,为何对她有如此排斥”
太后无奈地摸着文仲衡的额头,“衡儿,身为女子,贞洁是比性命更重要,她丢了贞洁,又遑论品行呢?你若想留她在身边,就继续把她藏好,不要再在光天化日下带出来。”
文仲衡略微沉思,而后问道,“我记得母后当年曾教导宫中众妃嫔,敬而友爱,但宫中争宠不断,母后当年可是如今日这般无力?”
“后宫之事岂是我一人能主宰的,她们不听我就不说了,但你不一样,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走错路。”
“若儿臣也和她们一样选择不听呢?母后打算如何处置我?”
“你是我的孩子,我还能拿你怎么办?你治府不严,若有必要,我会请王妃来宫中一坐,教教她规矩。”
“母后所谓的严,是让妾室互相争斗吗?当年,父皇身边佳人不断,后宫争宠,这是母后您治下的结果。”
太后眯起眼,打量着文仲衡,“你想说什么?”
“儿臣只是好奇,母后既然一向提倡敬爱,为何后宫会如此混乱,若母后连妃嫔都管不住,又是如何在当年的后宫中稳如泰山的?”
“你在怀疑我什么?文仲衡,我当年带着你们兄弟二人,经历了多少血雨腥风,才让你们平安长大,你今日竟然质疑我?就为了你所谓的心爱之人?”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请母后不要再插手儿臣府上的事,那是儿臣的府邸,不是后宫,母后若真为儿臣好,就不能让儿臣的府上如当年的后宫一般。”
太后眼含热泪,拍手叫好,“不愧是先帝最器重的儿子,你果真如你父皇所期待的那样,成为了天上翺翔的雄鹰,我是再也管不了你了,既如此,你想立谁就立谁,即便你被千夫所指,我也不再管你。”
文仲衡跪在她面前,低声哀求,“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太后不耐烦地推开他,“走吧,核桃酥就放这儿吧,这么多年,一直逼你吃不喜欢吃的东西,也是难为你了。”
青桃坐在床边端着一碗糖水,离姜捧着药碗正艰难地把苦涩的药一点点往下咽,文仲衡接过她的药碗,青桃才起身站到一旁,看文仲衡把药慢慢喂给离姜,喝完药,文仲衡向后伸手要糖水,却不见递来,回头看去,青桃正盯着离姜看,全然没注意到自己,“青桃”,他喊了一声。
“啊?”,青桃回神,慌忙地接过药碗递过糖水,文仲衡心里生疑,待离姜喝完糖水,关切地问道:“离姜,待你伤好了,我带你去城外散散心好不好,整日呆在府上也闷吧?”
“去哪?”
文仲衡笑着抱住她,亲亲她的额头,“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青桃依旧呆呆地站着,一旁的侍女扯着她袖子将她拉了出去。
刚出来,一个小侍卫跑来,递给青桃一个药瓶,“这是张大人让我送给你的,青桃姑娘,张大人说姑娘日后若是腰痛了涂这个药就能好些”,青桃接过药,猛地想起那日好像有人叫那个人“大人”,莫不是,张大人,张崇戬?
“你说的张大人是那天在这个院子里的大人吗?”
“姑娘,你说的是哪天?”
“就是卖布的那个?”
小侍卫笑了,“我们张大人怎么会去卖布呢?您怕不是认错人了?”
青桃弄不太清楚了,“那你们张大人在府上吗?”
“不在。”
青桃觉得自己弄错了,那个卖布的一直呆在府上的,小侍卫也没说错,张崇戬确实不在,因为他有事暂时出去了。
文仲衡要立离姜为侧妃一事逐渐传开,正如文仲衡所说,这本是私事,但奈何故事的主人公过于特殊,吸引了百姓的关注,衍生了些许流言,当年的故事被不断添加内容,以不同版本流传于大街小巷,其中还夹杂着一个更为新奇的说法:离姜与其婢女有不同寻常的关系。这个版本的故事由于更为新颖大胆在坊间迅速传开,传至王府时,已经被一些人列为禁书内容了。
文仲衡将几个私下谈论的婢女抓来审问,知晓只是闲谈,仍将其一顿拷打送出了府,撕碎陆安收集来到话本后,咬着牙吩咐师爷,“去查一下,是谁传的。”
离姜对此并不知情,小猫产下了三个猫崽,侍女们将它们抱进来给离姜看,夏盈之看了心生喜欢,要了一只过去。
青桃照旧去学规矩,只是今日刚到,嬷嬷便让她跪下思过。青桃不明其因,乖乖跪下。嬷嬷拿着戒尺立在她面前,“青桃,你可知犯了什么错?”
“奴婢不知。”
“手伸出来”,青桃伸出手来,嬷嬷重重地打了一下,青桃疼地缩回手,“伸好,你身为下人,将自己的主子陷于流言蜚语中,你可知错?”
青桃试探性地伸手,“我不知道什么流言蜚语。”
嬷嬷又重重打了一下,“造成如此荒唐的局面,你竟不知情,该打。”
青桃愤怒地起身,“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突然打我?”
嬷嬷又朝着她的腿打了一下,青桃倒在地上,“顶撞尊长,我平日是这么教你的?我不会毫无缘由地罚你,你若想知道缘由,就自己去寻,今日就到这儿”。
青桃红着眼,拖着腿往院子里走。到花园时,文仲衡带人怒气冲冲地过来,青桃的狼狈样落在他眼里,“你怎么先受了伤?”
青桃跪下回答,“回王爷,嬷嬷说我犯了错,罚了我”,文仲衡看见她肿起来的手,不好再发作,“回去吧”。看着青桃瘸着腿走远,文仲衡抽出剑愤怒地砍向旁边的树,刚发出嫩芽的树枝不经砍,一时间,一棵枝叶繁茂的树就被砍得光秃秃的。侍卫跑来,见这状况竟不敢开口,文仲衡将地上碍事地树枝踢向一旁,“何事?”
“皇上请您进宫一趟。”
文仲衡前脚刚迈进殿门,文律通就急忙拉着他走到里面,指着桌上的一堆奏折,“你看看,都是来参你的,前天还在朝堂上说你塞北一事办的好呢,今天就来参你了。”
“这是臣的家事,他们参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