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塞北
血染塞北
“你是说,他让人杀了匡海,又让你带这封信回来?”
“回禀圣上,正是。我们即将进入护都城时,一群士兵冲出来,杀了匡大人,还把我们都关起来。过了一段时间,就给我们这封信让带回来。”
“你如何断定是魏荣征的人?”
“为首的那个奴才认识,是魏将军的手下”。
“他们可说了什么?”
“他们并未告知奴才其他的”。
文屈夷将信拧作一团“让他杀文仲衡,他迟迟不动手,派人去帮他,他又杀我的人,现在又写信来提点我,是想自己坐上这龙椅了吧。”
“陛下,魏荣征抗旨不遵蔑视皇权,确实有罪,但不可直接与其起冲突。”张必谦连忙劝说他冷静。
文屈夷直接站起来,“朕乃天子,还要忌惮一个臣子?”
“臣绝非此意,只是那魏荣征与塞外人来往过密,稍有不慎,他就有可能倒向塞外,届时朝政变为两国之事,恐怕会有大麻烦。”
“文仲衡现在何处?”
“回皇上,奴才在离开护都城时听说,王爷被魏将军关了起来”。
“你即刻启程回去告诉魏荣征,叫他立刻杀了文仲衡,其他的事我不会与他计较,记住,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奴才领命”。
传话的太监退下后,文屈夷看着眉头紧缩的张必谦,“有一事,你跑一趟。”
京城到塞北路途遥远,为省时间,来往的人踏出了一条更便捷的路,从平地攀上大山,再从山上绕下来,所过之处,既有无边花海,浪漫尽收眼底,也有漫山葱郁,人行其中,所见只有遮挡住阳光的阴暗。
为尽早到达塞北,避免节外生枝,连福几人放弃了上次的管道,走起这条不甚熟悉的路。几人骑着马一路狂奔,行至丛林中,马匹突然一阵嘶鸣,接着疯狂的载着几人向密林中跑去,连福急忙勒住绳子,想将马停下来,可受了刺激的马却不受控制,直至几人随着马一同掉入深坑中。几人顾不得喊疼,龇牙咧嘴地互相搀扶着爬起来,一张网却直接扔下来,将几人又重砸回坑底。
连福透过网格,看到上次截杀他们的人,恐惧顿时袭来。“你们不是魏将军的人?”
何骁哈哈笑了起来,“你这小子还算聪明,但可惜了,若你在之前就想到,今天就不至于命丧于此”。
“原来如此,你们扮作魏将军的人囚禁我们,是代替我们接近魏将军,趁机挑拨魏将军与陛下的关系。”
“你猜的不错,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们没有假扮,我们就是魏将军的属下,不过,我们也听命于夏将军”。
“谋反可是重罪,你杀我们,陛下必然不会放过你们,不若现在放弃,活许还有机会”。
何骁低头看向坑里的人,“看你也是个人才,特地为你们选了这个地,安静人少距京城又近,你就托梦告诉宫里那位真相吧”。
说罢,离开坑前,一排士兵手持弓箭上前,将箭尽数射入坑内。见人都没了气息,下属才敢贴上前来,“大人,你怎么断定他们会走这条路?”
“不走这儿还能走哪呢,从京城到塞北最快就这一条路。只不过,他们应该猜不到,我们这次会在他们刚出京城就动手”。
“大人厉害,想必魏荣征的人还在前面护着呢吧?”
“管他呢,叫兄弟们换衣服,走官道回塞北”。
魏荣征拿着圣谕,心中生疑,“陛下唤我进京只是为了押解王爷?”
匡海无奈,“陛下的意思是若王爷死在护都城,难免会牵扯到将军,但若带出城扮作马匪劫杀,就无碍。”
“要杀王爷何须如此兴师动众,我找个机会做掉就是”。
“陛下也是为了将军考虑。魏将军,可还在担心什么?陛下让你进京,自会为你备好一切”。
魏荣征尬笑两声,“还是陛下思虑周全哪”。
“既如此,还请将军早日动身,别再让皇上为此忧心”。
“好,我收拾收拾就走”。
文仲衡躺在地牢阴冷的地面上,口干舌燥,无神地盯着前方站得笔直的侍卫,他太口渴,但一连几天,除了饭菜里的一点汤水外,多余的一口水他都没能讨到。干到发痛的喉咙却让他想到不知所踪的二哥,被拘禁在宫中的母后,自己现在经历的也许不到他们所承受的万分之一。艰难地咽口唾沫,他用手支撑着地面,缓慢得坐起来。
地牢里传来脚步声,不一会,来人走到他的牢房前,将门打开,把人拖了出去。
匡海见到囚车上的人,愤怒地去找魏荣征,“魏将军,陛下千方百计帮助你不被牵连,你如此招摇,岂非枉费了陛下一片苦心?”
魏荣征回头看了眼囚车,向匡海解释,“这一路都是我的人,况且,他现在那样子,也没人知道他是王爷”。
“未免有失,还请魏将军自行向圣上禀明情况。”匡海态度坚定,魏荣征只得命人将文仲衡换到马车上。
纷争已解,队伍开拔。
随着马车颠簸,身上的伤口开始疼痛,但文仲衡却开始兴奋,刚才二人的争吵正入他眼帘,一切还在按计划进行。车帘突然被人掀起,一个士兵拿着一个水壶上了车,“圣上挂念,还请王爷勿忘家国。”
文仲衡说不出话来,只警惕地看着眼前人,这人也不避让,直接将水壶递给他,“圣上口谕:魏荣征谋杀亲王,勾结外贼,通敌卖国,罪无可赦。念及边关势众,特将其召至回杀之,吾弟可伺机而行,携魏尸首归京,朕已派人从旁协助。静候诸位佳音。”
来人将口谕传达完毕,便跳下车。文仲衡掀起马车的一侧帘子,看见他已经走入了坐在地上闲聊的队伍中。就这样,明目张胆地给他水,传递消息?
其实并非如此,魏荣征并不想进京,也不想杀文仲衡,他只想出来转转做做样子。但他确实老了,坐在铺了几层鹅绒的马车里仍经受不住,走了不到半天便要停下来歇息。
士兵对被押送的人感兴趣,他们可没见过由将军亲自押送,坐在马车里的犯人。众人围在一起猜测他的身份,猜着猜着,便演变成了打赌,赌谁胆子大,衡量标准就是到车上跟那个人说句话。刚才这个传话的人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我去,不过搭话总得有个由头啊,给我壶水。”这消息就在众人的注目下传递成功。
听到这口谕之后,文仲衡一直感到不安,若是魏荣征有意试探他,不对,他不会无聊至此,那他为何笃定我会带回魏荣征尸首呢?难道与夏伏干的事暴露了?也不对,他说会派人协助。文仲衡再次撩起车帘,看向外面遍布的士兵,如果真的派了人来,绝非这一个人,今天,怕是有场恶战。而自己,恐怕也成为了别人的棋子。
冷风袭来,魏荣征从酣睡中醒来,晃悠悠地走下马车吩咐属下“再走几步就动手吧,我实在是熬不住了”。
“是,”侍卫看向前方,“就在前面吧,有树遮挡比较隐蔽”。
一行人再次启程,走了不一会便停下来,两个士兵将文仲衡从马车上押下来带到一棵大树下,魏荣征坐在马车上指挥,“行,就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