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湿热湿热

第46章湿热湿热

中年囚犯额头冒出涔涔冷汗,颤声道：“……杀了……我。”

凌丙辰鼻息嗤笑一声：“你好天真。”

凌丙辰转过身去，用铁钳一下一下地翻动炭火，火苗越发炽盛,发出滋滋滋的声响,凌丙辰漠然自若地道：“说吧,还有一个人是谁？”

中年囚犯咬紧牙关,并未吐出只言片语。

凌丙辰道：“你以为你不说，朕就查不出来了？”

凌丙辰从那一炉熊熊燃烧的炉火中钳出一块带火的煤炭,那炭火有巴掌大小,烧得遍体通红,周身带着窜动的火苗。

中年囚犯瞳孔震颤，那炭火若是往人身体上烫，非得活生生烧熟一整块肉不可，生不如死！

中年囚犯急急讨饶道：“楚、楚铭！他叫楚铭,是他和我一起上的台青山！”

凌丙辰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钳着煤炭走向囚犯,没有任何表情地说道：“朕问的是,背后的人。”

中年囚犯脸色发青，嘴巴紧闭。

凌丙辰眸底变冷,炭火烙下,一声极具痛苦的嘶吼声陡然激扬而起，中年囚犯浑身剧烈颤抖,胸膛前冒出屡屡黑烟，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

中年囚犯眼白上翻，在极度疼痛中昏厥过去。

凌丙辰下令道：“弄醒。”

狱守恭敬应是，一盆凉水泼将出去，中年囚犯却还未醒来,狱守又拿了小指般粗的尖锐铁钉，猛一用力，钉入囚犯手背之中，彻底刺透贯穿。

“————啊啊啊！！！”

中年囚犯从剧烈疼痛中被迫苏醒，痛苦呼嚎数声，直到疼痛巅峰过去，囚犯虚脱一般颤抖着那只被贯穿的手掌，他脸色发白，虚弱地颤声道：“……让我……死。”

凌丙辰道：“你当然得死，用最惨最痛的方式，一点一点，慢慢死。”

“十几道酷刑尽数奉上，最后再一根一根手指一个一个脚趾地砍，挖舌去眼，斩臂挖心。”

凌丙辰眸光一瞥，继续道：“听到了吗？”

一旁的狱守半跪应道：“属下谨遵圣命！”

凌丙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下令道：“其他流民同样轮上酷刑，但要给那些流民留一口气。他们的命，朕还有用。”

狱守道：“属下遵命！”

出了地牢，凌丙辰驾车直驱太后所在的昙宁宫。

凌丙辰每日都会前往昙宁宫请安，确切来说，是近几日开始，凌丙辰每日都会专门过来昙宁宫请安数次。

凌丙辰站在昙宁宫寝殿门前，寝殿两扇大门紧紧关闭着，原因是太后身体抱恙需要静养，任何人觐见都需要事先通传。

凌丙辰近几日来的每次通传请见，都遭到了回绝。要么是太后还没醒，要么是太后喝了药刚刚睡下，要么是太后头疼不适正在休养。总之，避不见面。

里面的宫女轻轻推开一道空隙，从门中走出来，对陛下恭敬行礼道：“回禀陛下，太后尚在休养沉睡中……还请陛下见谅。”

这已经是第七次扑空，凌丙辰没了耐心，冷声道：“向太后传话，朕关心母后病情，只想进殿看一眼母后，说几句话便走。若是母后不愿，还望母后勿要责怪儿臣擅自进殿探望。”

宫女露出为难神色，终究是不敢抗命：“是……。”

宫女回到殿内传话，不多时，昙宁宫那两扇紧闭多日的大门终于大开。

凌丙辰踏步进入，殿内空气阴郁沉闷，苦药味弥漫整个寝殿，里间传来一阵阵轻咳。

凌丙辰循着声音望里间走，他在一扇落地屏风面前停下脚步，行礼道：“母后，儿臣来向母后请安。”

太后咳嗽几声，声音略显虚弱：“我儿当真是变了许多，从前一个月也未曾来过一回昙宁宫，如今倒是……一天觐见数次。”

太后继续道：“哀家虽然病痛缠身，却感到十分开心。哀家想起从前你小的时候，总躲在哀家殿门外偷偷瞧，却又不进来。”

“那时候你皇弟们调皮，闹腾得不行，又总是缠着哀家，哀家想喊你，转过头你就跑不见影儿了。”

屏风里边传来一阵衾被微微掀动的声音，太后说道：“哀家真是病糊涂了，说这些做甚……”

“御医说哀家亏虚厉害，又害了风寒，指不定要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好，也不知中秋宴还能不能顺利……”

“母后。”

凌丙辰字句清晰吐出两个字，把太后的絮絮叨叨打断。

“时雨的饭菜饮食，母后可有插手？”

屏风里边陷入长久的寂静，而后传来一声轻笑，太后道：“从小你便是这样的性子，什么都要认死理抓着不放，总是硬邦邦地单刀直入，也总是……不信哀家。”

凌丙辰站立不动，神色冷峻。

太后叹气道：“哀家曾送去一些燕窝人参等补品，也不知皇后喜不喜欢？”

凌丙辰并不打算和太后打太极，他单刀直入问道：“不知母后可识得\'阿合\'这个宫女？儿臣查出，阿合是从母后宫中送到时宁宫去的。”

太后微一停顿，说道：“哀家宫中宫女数十个，并不一一识得。”

凌丙辰道：“儿臣知晓了。那么儿臣便自己查清楚，可能会涉及母后宫中的一些人，或会惩戒打杀，还望母后见谅。”

太后声音变冷：“涉及什么人？”

凌丙辰道：“只要对时雨有任何不利的……儿臣，定不饶恕。”

“——包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