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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要不还是

第63章要不还是

荣杰不是木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听不懂就是真傻。就算他自认恋爱神经不算发达,也明白眼下不该再继续这个话题。

贺褚言垂着眼,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紧跟着又删掉,反反复复。荣杰猜不透他那来回揉搓又无法言明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他原本真没想那么多。

发给贺褚言那条消息,搞得像汇报,其实他自己都说不清那算不算试探。他只是觉得两人的关系大概是缓和了,应该可以说点工作之外的事情,可看到眼前贺褚言的落寞,他才后知后觉品出些由自己的无心而引发的残忍来。

原来冰层之下,水流依然湍急,如果贺褚言心里还压着那么沉重的东西,那自己轻飘飘地分享所谓“新生活”,实在是堪称没心没肺。

荣杰挪开视线,盯着白板上还没擦掉的图表线条:“不说就不说吧。”

或许是他的语气有点生硬,让贺褚言误会他生气了,对方忙为自己解释:“我不是对你有意见,只是……”见他到这时候还优先顾及自己的情绪,荣杰原本发闷的心情总算和缓了不少:“我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工作照旧。他们仍然需要频繁地沟通开会,气氛说不上热络,但比起不久前的尴尴尬尬,至少算恢复了正常的来往。有时候一起叫个外卖,偶尔在食堂碰到,也会同桌吃个便饭。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荣杰反倒喜欢这种不近不远的平静。审计组的同事更是乐见其成,每每看见他俩能友好相处,倒比荣杰自己还开心些。

审计很快临近尾声,忙里偷闲,荣杰试着把注意力转向别处,他又和郑维屿见了一次面。

这次是应对方的邀请,去参加他工作室的一个小型开幕活动。郑维屿显然交际甚广,不到中午,偌大的空间里已是人头攒动,其中也有一两个荣杰认识的,看见他很是惊喜,过来寒暄,他就还是那个样子,不咸不淡地应酬。

作为今天的主角,郑维屿即使想留在荣杰身边,也是有心无力,往往说不了几句话就被人叫走。很快,荣杰便落了单,独自坐在后院的木质楼梯上,酒杯放在脚边,等着时间过去。

出门的时候还有点太阳,到了午后,天色就和这季节的每一天一样,迅速阴沉下来。荣杰穿得单薄,坐在风里,被冷落在一旁,不多久就感到意兴阑珊,恹恹地只想回去。

郑维屿总算摆脱人群找到他时,就看到他这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原来你在这里,”他一脸歉意地挨着荣杰坐下,“是我没安排好,不该把你叫过来干坐着。”荣杰既不想应付,也懒得发火,只倦怠地摇了摇头,说:“我准备走了。”

郑维屿当然想不到他会这么直接,他还不了解荣杰,有点担心得罪了这位小少爷,便陪着世故的笑:“都怪我。明天有空吗?赏脸吃个饭,给我个赔罪的机会。”

荣杰转过脸,在黯淡的天光里仔细看着郑维屿英俊的面孔,他隐约懂得心里那股厌烦的来源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对于郑维屿来说,可能与其他人不同,现在看来,也并非对方的第一顺位。

倒不是说他有多么在意,或者一定要计较这个,只怪他自己,因为初次见面后那几句似是而非的客套话,就把两人关系想得超出初识的范围。

他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态:既想获得关注和爱,又懒得再像上一段关系那样,毫无保留地全部投入进去。他没有那个精神,也没有那个动力。既然如此,又有什么立场,要求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立刻就对自己倾注全部热情?

想到这里,荣杰反而释然不少,眉眼间不自觉的戾气消散了,转而变成平和的冷淡:“不用了,我接下来也挺忙的。”

郑维屿是聪明人,只是不清楚他是否真的理解了荣杰的心绪,还是仅仅把这当成了对方对自己今天“怠慢”的惩罚:“……那至少让我送你回去?”他试着问。

荣杰回到了那个惯于被人伺候的样子,一点也不想再去费神考虑别人的时间和心情:“行。”

返程的路上,郑维屿的电话就没停过,合伙人和朋友都在问他人去哪儿了。荣杰只当没听见,低头刷着手机。

今天是周末,审计小组的群里聊的大多是闲篇。应该是他的管理风格使然,离了办公室,底下的人并不十分怕他。比如周伊安,就大着胆子圈他:“老大,贺总监请客,你不来吗?”荣杰想了想,周初好像是有这么件事,打着审计即将结束,犒劳一下大家的旗号。

说起贺褚言,也不知道他哥哥和家里到底怎么样了,每天看起来若无其事。荣杰回了句:“我在外面,正往回走。”周伊安很快回复:“那太好了!他刚还让我跟你确认来不来呢。”

搞这么公事公办干什么。荣杰心里嘀咕了一句,实则有点想笑。他在郑维屿打电话的声音里,点开了和贺褚言的私聊对话框:“在哪儿吃?”

但那边久久没有回复。他一下又没事可干了,只好一路“忙”着玩手机,直到车停在酒店门口。

荣杰解开安全带,一擡头,恰好看见旋转门那里站了几个人,正是自己的下属和贺褚言,看样子是在等其他人集合。

贺褚言正侧头和旁人说着什么,脸上有着很浅的笑意,擡眼间,目光穿过车窗玻璃,正与车内的荣杰对上。他的笑显而易见地迟疑了一下,视线掠过驾驶座上的郑维屿,然后不着痕迹地转开了头,竟像是没看见荣杰一样,转身就跟着先出来的几个同事走进了酒店大堂。

动作流畅得像彩排过,快得荣杰都来不及反应。

因此他准备开车门的手停在了半空,贺褚言当了逃兵,让他觉得自己在同一天里接连被抛下了两次。

“我先走了。”他很快对郑维屿说,没给对方回应的时间,便开门下了车。

郑维屿出于礼貌跟下来:“那回头再联系。”

荣杰在脑后摆了摆手。

他走进大堂时,那群人还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贺褚言背对着门口,正听周伊安说话。荣杰走过去,有人看见他,喊了声“老大来了”。贺褚言这才回过头:“来了?正好,刚还在说去哪家。”

说得像刚才第一时间的跑路从未发生过。荣杰只觉好笑,忍不住拆台:“现在才看见我啊?”贺褚言被问住,不好说什么了,只能假装没听见,不容易见到他也有跟这样无计可施的时候,荣杰的感叹里,掺杂进了几分来路不明的愉快。

这顿饭吃得很热闹,工作快要收尾,大家都放松了不少。贺褚言作为做东的人,照顾得很周全,谁喜欢吃什么,谁不能喝酒,他都记得清楚。他和荣杰之间隔了几个人,整晚没什么直接交流。

散场时,已是夜深。大家在饭店门口道别,三五成群地离开。最后只剩了荣杰和落在后面结账的贺褚言。

贺褚言拿着账单走出来,看见荣杰还站在门口,神情意外:“还没走?”

“嗯,”荣杰应道,夜风吹得他额前的头发微微晃动,“吃了多少?我转给你。”

“不用,”贺褚言把外套穿好,“这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若是以前,荣杰肯定会较劲似的坚持。但这次,他只是看了贺褚言一眼,没再计较:“行吧,谢了。”

两人沿着人行道,朝着酒店的方向慢慢走去。又是一个冬天了,风凛冽而冰凉,连路灯的光都被冻得十分惨淡。

无言走了一段,荣杰开口:“你哥最近怎么样了?”

“出院了,”贺褚言老实回答,“本来也想找个时间跟你说说。和解谈不拢,对方寸步不让,找了律师,准备应诉了。”

荣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漫长的官司,巨大的精力和金钱消耗,以及一个大概率不乐观的结果,好在贺褚言的精神看起来还算稳定:“家里呢,还好吗?”

贺褚言轻轻呼出一口气,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急速逸散:“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对我失望,觉得我没用,关键时候帮不上忙。”他认命一般,很坦然,“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自己差不多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不都是这样吗?不是你想,就能成的。”

他说这话时,侧脸在夜色里显得有些模糊,荣杰心知此时再安慰,不仅于事无补,也辜负他们的默契,就没多说。

过了一会儿,贺褚言忽然问:“你呢?和那位郑先生,相处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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