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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分手了还得活着

第34章分手了还得活着

荣杰彻底从贺褚言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没有删除拉黑,“贺褚言”三个字依旧躺在通讯录,像一个晦气的墓碑。

最初的几天,对方的电话几乎没断过,铃声执着地响个不停,荣杰只是冷眼看着。

当电话攻势宣告无效,大段大段的文字便涌进来,解释道歉,追忆挽回,可荣杰连点开的欲望都没有,他面无表情地划拉着屏幕,将同事、狐朋狗友、甚至无关紧要的广告推送,一个接一个地置顶。那个冗长而充满情感勒索的对话框,被他压到了最底端。

眼不见,心不烦。

生活被强行按回了既定的轨道,荣杰不再有奔赴异地的期待,他开始好好上班,处理公务,参加形形色色的会议。

有那么一两回,在跨区域的线上会中,熟悉的名字和头像会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参会者列表。荣杰甚至来不及看清对方是否开了摄像头,已条件反射般地关闭视频,屏幕上自己的头像瞬间变成一片灰暗。

他低脸听着其他人的讨论,其中时不时夹杂着那个曾轻而易举就能让他心跳加速的声线,如今只觉得刺耳。再多等几分钟,他便会在对话框里敲下一行字:“抱歉,临时有事。”然后立刻退出。

空闲时,他会应朋友的邀约出门,酒吧,饭局,聚会,他试图融入其中。他说话,他笑,他举杯,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空洞还是呼呼灌着冷风,于是,更多的时候,他会独自驱车,回到母亲的旧居。

这里成了他最后的避难所,庭院里花草依旧,秋千的绳索摩擦着木架,发出单调而悠长的“咯吱——咯吱——”声。

他在那里,可以一睡就是一天。

他现在唯一后悔的事,就是不该带贺褚言来,不该在这个承载着母亲所有温柔与庇护的地方,向对方袒露自己最脆弱和最珍视的过往。

他想,母亲如此爱他,若在天有灵,看到他如此狼狈,一颗心怕是要疼碎了吧?每每思及此处,才感到真实的痛苦。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某天他站在浴室镜前洗漱,无意间擡起头,和镜中映出的那张脸对视,曾经顾盼神飞,流转着狡黠光芒或慵懒笑意的眼睛,此刻像蒙上了一层洗不掉的浑浊。

连他自己都没想过,一场持续时间不久的恋爱,竟然令他元气大伤到这种地步。

而他们共同交集的小圈子,似乎也嗅到了风暴过境的气息,一次沉闷的集团例会结束后,老板简文宸叫住了落在后面的荣杰,两人在空旷的走廊里并肩而行。

自己这个员工,前段时间人影都捞不到,最近上班却上得前所未有地勤快,简文宸试探的视线掠过荣杰明显清减的侧脸:“最近还好?”

荣杰脚步未停,只淡淡“嗯”了下。简文宸似乎想找点荣杰感兴趣的话题:“分公司富润天玺那个项目,你知道吧?前期投入那么大,”他“啧”了一声,“结果倒在了最后关头。所有努力,全打了水漂。”

这个项目,曾经承载着贺褚言和他全部的心力,如今听来,只觉得讽刺。他想起自己在情意最浓时,还写过一封分量不轻的推荐信,帮贺褚言竞争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眼下尘埃落定,惨淡收场,那份对往日盲目付出的厌恶,不加掩饰地浮现在荣杰眼底。

他说:“看来方予诤的职位让谁去接,你还是得好好考虑下。”

简文宸笑道:“你不是总给贺褚言打包票吗?之前可是力荐他。”

“是啊,”荣杰坦然承认,“只不过现在的结果你我都看到了。临门一脚却功亏一篑,能不能服众,能不能做好,你想必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简文宸见他的冷漠和笃定不像是在开玩笑:“好,我会再慎重评估一下人选。”

其实派谁去做这件事的重要性,远不如给荣家小少爷一个面子,说话的两个人彼此心里都有数。

如同在印证荣杰分手夜的判词,大约就是从富润天玺项目彻底黄掉的时间点开始,贺褚言骤然失了音信。

那些长篇大论彻底停止了更新,荣杰在深夜某个恍惚的时刻想起,点开沉寂的对话框,毫不犹豫地将写满字的页面彻底删除。

打破这片死寂的,是荣琛的归来。

他甚至没顾上回自己房间休整,便径直敲开了荣杰紧闭的房门。荣杰拉开门看到分离多日的二哥,有些意外地侧身让开:“怎么突然回来了?”

荣琛一身寒气,大步走进房间,他不动声色地来回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嗯,贺褚言的事我都知道了。”荣杰随即垂下眼帘,平淡无波:“都过去了。”

“什么就过去了,”荣琛压抑着恼怒,“他敢这么对你,你就算了?”

“是我自己蠢。”荣杰无力地笑笑。

“你还怪起自己来了。”荣琛冷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错不到你头上,贺褚言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来这手,我可不会就这么过去。”

“你别动他。”荣杰倏忽擡眼,荣琛审视着他:“怎么?到了这份上,你还舍不得?”。

“我不是舍不得,”荣杰浑身都散发着被误解的烦躁,“我只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不想再见到他,一秒钟都不想。”光是提及就耗尽了他的力气,“就当从来没存在过这个人,行不行?”

荣琛一语不发。他既愤怒于贺褚言的卑劣,也心疼弟弟的自我封闭,更不解后者为何要选择息事宁人,独自吞咽苦果。良久,荣琛才说:“老五,这件事还牵扯到荣棠,不是你说一句‘当没这个人’就能轻易揭过去的。”可他目睹荣杰眼中那份固执的坚持,终究还是退让了一步,“这次我听你的暂时不动他,但如果他继续跟荣棠陆亭许不清不楚的,我一定不会放过。”

荣杰紧绷的肩膀松了松,他低下头,轻轻答应,荣琛直到这时才重重叹了口气,把弟弟拉进宽阔坚实的怀抱:“好了,没事了。”荣杰不语,倚靠着哥哥。

家里本来因为荣杰的消沉而气氛压抑,好在荣琛的回归使一切都松泛了不少,连带着荣晏对荣杰的审判状态,似乎也悄然结束了。

这天荣琛出门应酬,晚饭后,荣晏在客厅心不在焉地看新闻,荣杰则坐在不远处,望着壁炉发呆。

荣晏瞥了一眼魂不守舍的弟弟:“要过年了,我要去接爸爸回家,世家里你的同辈们估计也都快回来了。”

听大哥突如其来地话家常,荣杰有些茫然,随口应了一声:“是啊。”荣晏想必是从荣琛那里知道了缘由,但还是不太习惯劝人:“这次栽了跟头也不是坏事,过去就过去了。”他似乎在组织更具体的建议,“别总窝在家里,把这个周末晚上的时间空出来吧。”

荣杰疑惑地看向他。

荣晏自顾自地说下去:“去相相亲。就当出去吃顿饭,散散心。”“……”荣杰的眉头拧紧了,抗拒感扑面而来,“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多见见人对你没坏处,难道你还想一直这样下去?”

以往,荣杰顾忌着大哥的威严,不会把话说得太直白,总要留几分余地。如今,经历了这场彻底的心死,他早已是破罐子破摔,百无禁忌了。他直视着荣晏:“大哥,我喜欢的是男人,我不可能去跟女孩子相亲的。如果你是要让我结婚生孩子,这条路永远行不通。”

荣晏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显然没料到荣杰会如此不留情面地拒绝。他盯着荣杰看了许久,眼神复杂难辨,最终什么也没说,站起身带着一股低气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厅。

荣杰疲惫地靠回沙发背,以为这件事会就此作罢。

然而第二天清晨,当他如同往常一样下楼时,却发现荣晏已经端坐在主位上,面前摊开着当天的报纸,荣琛还没出现。

荣杰默默地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拿起一片吐司,涂抹黄油,此时,荣晏却缓缓端起面前的杯子:“……男人也行。”

荣杰手一抖刀差点掉了,他愕然地擡起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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