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回家了
第13章回家了
贺褚言回来得算早，两个人在家里窝了一个下午和晚上，聊天，做饭，吃饭，亲吻，看海洋纪录片，讨论贺褚言写了一半的歌。
虽然短暂，不妨碍荣杰觉得快乐，甚至正可能是因为短暂，才令他之后不论何时回想起来，都觉得这两天实在太过美好。
接下去的一个星期，简文宸都在分公司，上上下下得陪驾，贺褚言匀不出什么时间。荣杰孤寡地在他的小公寓里待了两天，见不着面没什么意思，自己也确实还有班要上，好不容易决定返程。
荣琛亲自开车来接，这一趟去得久，再见面，他的高兴都写在脸上，走过来就是一个结实的拥抱，然后把荣杰的行李提上车。
两兄弟还没聊几句，工作上的电话就追到了荣杰，他揉着眼睛指导完，有些疲惫地往下一歪。荣琛早就叫他不要继续在这公司干了：“能休息吗？”荣杰闭着眼睛：“反正这周我不去办公室了，等文宸上班再说吧。”
荣琛说：“听说你回来，其知很高兴，我叫人晚上接他来家里吃饭。”——许其知是简文宸私人医生的儿子，还在读书，跟荣杰还有方予诤关系都不错。荣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隔个几秒十几秒就把他的手机摸出来看看。
做哥哥的自然懂，可他并不把贺褚言当成个什么重要角色，就算荣杰喜欢，估摸着也就是一时兴起，因此没多问。
荣杰还在盯着手机，指尖在光滑的玻璃上划来划去，眼神放空，显然心思早已飞回了那个刚离开不久的城市，飞回了某个人的身边。
“行了，别看了。”荣琛见自己说话都没人搭理了，终于忍不住出声。后者这才回过神：“……有这么明显？”
“都写在脸上。”荣琛轻笑，“爸爸虽然不在家，但是大哥在，你可别被他抓住。”
“烦呐！”荣晏就像他的紧箍咒，荣杰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头都开始痛，“他不忙的吗？”荣琛笑道：“是我的错，倒车的时候他问了一嘴，我说了去接你，他本来有事也不出门了。”
这下荣杰不好再抱怨什么，只不过马上要见到最难顶的人，这两天在贺褚言那个小窝里的点点滴滴，如同一个小避风港，又浮上来保护住他。
很快到了家，车子驶入绿树掩映的私家车道，管家早已带着人在等候。
荣晏果然在客厅，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报纸，听到动静，他擡起头。
荣琛和荣杰同时开口：“大哥。”“回来了，”荣晏上下打量了荣杰几眼，不认同地皱眉，“怎么瘦了这么多，很辛苦？”
“还好。”荣杰半个字不想多说，生怕多余的话会引发口角。“那就好，”荣晏应了一声，没再多问，“先去收拾一下。”
荣杰点头，回到自己阔别已久的房间，连大得夸张的床都像上辈子的事。他让人把行李就放在门口，走过去坐进沙发，再次掏出了手机。
消息栏干干净净，一丝微不可查的失落爬上来，二人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落地了”。算了，贺褚言肯定是在忙工作。
荣杰强迫自己起身，把衣服扔进脏衣篓，简单归置了一下带回来的东西。
下午的时间在无所事事中流逝。荣杰打起精神处理了不少积压的邮件，下楼走了两圈，却总觉得心神不宁。手机屏幕每亮一次，他都会下意识地飞快看一眼，直到傍晚，那个期待已久的名字才跳出来。
贺褚言：“安顿好了？”荣杰毫不掩饰：“怎么这时候才回我。”贺褚言发了语音过来：“对不起呀，简总好多事情，一个下午都在开会没停过。”
也是，都是简文宸的错。
既然有了消息，荣杰也就不纠结了：“那行吧，回去好好休息。”
荣杰摁灭屏幕，之前的空落感消失无踪，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好哄。
久别重聚，荣晏暂时收起了老生常谈的那一套，气氛还算轻松。许其知果然在，见到荣杰笑得很乖巧：“你可算回来了。”
荣杰拍拍他后背：“这么想我呢。”两个人叽叽喳喳聊起来，荣晏难得的没管他们，反而带了些笑意听着。
菜肴丰盛，都是荣杰爱吃的，他的心情也逐渐放松。
可惜好景不长，甜点撤下，茶端上来，荣晏捏起杯子看过来的那一刻，荣杰就一阵头皮发麻，预感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荣杰，”荣晏不高不低地开口，“工作告一段落，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荣杰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荣琛也笑得颇为无奈：“大哥，你就不能让他消停一天。”
荣晏才不理会，果然，下一句便是谁谁家的女儿回国了，荣杰越听脸越臭。荣琛试图缓和气氛：“这种事总得看缘分。”
“缘分？”荣晏打断他，“你的事情我管不了，也懒得管。但荣杰还年轻，趁现在有合适的对象，多接触，多了解，是为他好，也是为荣家好。”
荣琛被噎了一下，和荣杰对视一眼。非常无辜的许其知低头小口喝茶，大气不敢出。
荣杰堵着一股火，按捺了半天：“大哥，我现在只想休息休息，相亲的事再说吧。”荣晏显然对这个回答非常不满。他正要开口，荣杰抢先一步站起身：“我先上楼了，其知，你来，我给你带了礼物。”
许其知如遇大赦，和荣杰一起快步上楼，将荣晏的一声“荣杰！”抛在身后。进了门，许其知很识趣地没有多问。“坐吧。”荣杰指了指沙发，自己则躺到床上，“礼物”是个借口，他只是想和朋友单独待一待。
“大哥他……”许其知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也是关心你。”
荣杰一点笑容都没有：“我知道，但也是真的烦人。”许其知笑起来：“那也没办法，你要搬出去，荣伯伯又不高兴。”想到自己的父亲更是一个老古董，荣杰无语地笑了，他不想在许其知面前抱怨太多：“你呢，最近学校怎么样？”
许其知和他说着近况，荣杰安静地听着，过了不算久，手机隔着衣料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荣杰的心跟着一跳。许其知虽然不知道荣杰为什么在恍惚，但能从那明显的心不在焉里发现他还有事，于是连忙懂事地站了起来：“既然见了面，我先回去了。”
冷落了朋友，荣杰特别不好意思：“要不在这里睡吧。”此时门被敲响，荣琛得到允许，推开进来，见状诧异：“其知要走了？”不等荣杰说话，许其知有些拘束地点头：“对，学校有门禁的。”荣琛看了一眼自己魂游天外的弟弟：“我送你。”说着不容拒绝地带着他下楼去了。
卧室里瞬间只剩下荣杰一个人，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手机再次震动，他几乎是立刻掏了出来。
屏幕上，是贺褚言视频通话的请求。
按下接听键，贺褚言的样子占满了屏幕。他在公寓的卧室，穿着家居服，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让我看看你。”一个小小的要求瞬间抚平了荣杰的躁动。
荣杰将镜头对准自己，任由那份真实的低落流露出来。
贺褚言很敏锐：“怎么了？”
荣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一时竟组织不起完整的句子。贺褚言没有催促，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对望。
荣杰将手机放在旁边柜子上，找了个支撑点，让镜头能稳定地对着自己。然后他翻了个身侧躺着：“没什么，家里的烦心事。”
贺褚言见他不想细说，语气又放柔了几分：“别烦了，嗯？想想我？”
荣杰被他逗笑了：“不是正在说话嘛，有什么好想的。”贺褚言低笑一声：“荣杰……”“我在呢。”荣杰下意识应道。
“可是我想你了，”贺褚言盯着他，毫不掩饰自己渴望，“想抱你，想亲你，想……”他后面的话含糊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