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多近算近

第12章多近算近

消停下来已经很晚，楼下干洗店上来取衣服，贺褚言去开门，荣杰则坐回床上，无声无息地打量着男朋友最隐私的空间。

其实根本就没有蛛丝马迹，所有的东西都是单人份的，看不出任何有一点违和感的物件，抽屉里也很干净，导致他们两次都没戴套子。

荣杰觉得自己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既然已经做好了互惠互利的心理准备，就更加不会去纠结贺褚言的过去，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探究，这也是没办法。

底下贺褚言忙完，回来时带着两瓶水，打开一瓶递给潮红未褪的荣杰，估计是觉得刚刚消耗太大了：“饿吗？”

总不能吃了做做了吃的，荣杰猛灌几口水：“不饿。”

贺褚言这才放心地坐下，床榻下去一点点：“明天不用很早起来，安心睡。”荣杰早已躺进了被子：“再说吧，不一定要出去。”贺褚言揉着他的头发，点头。

这张床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实在太小了，荣杰这辈子还没睡过这么艰苦的觉，可又觉得大家紧紧地挤在一起真不错。

并肩躺下，灯还亮着，都不困，荣杰找了个话题：“方予诤有可能要升职去总部，你知道吗？”贺褚言“嗯”了一声：“不难猜到。”——总公司的一位副总一位准副总因为桃色新闻落马，若要物色新的人选，不会有比方予诤更合适的，简文宸自己也是这个意思，如此一来，现在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你没有什么想法？”荣杰想说的是，如果他能升上去，未来去总部的可能性将会大很多，那么两个人就能在一个城市了，“还是你不想往上走？”

贺褚言笑道：“那倒不会，只不过我资历还浅，这次应该轮不到吧。”

荣杰见他自己有这个念头，首先放了一半心：“那我有机会再……不是，有机会的话跟老板说说。”年轻几岁的男人显然没怎么当真，反而是抓住了他的漏洞：“不是说就算在一起，也不管我的事的吗？”说着就翘着嘴角笑了。荣杰被戳穿了也不恼火：“顺嘴的事嘛。”

贺褚言的笑意越发明显：“我还是谢谢你，替我着想。”

“说什么谢谢……”荣杰的声音低下去，有件事他一早就想问了，“听说你是方予诤挖过来的？”贺褚言大方承认：“我知道他在找人，就主动去接触了一下。”荣杰嘴巴比脑子快：“……怎么接触的。”

他这一问，给贺褚言逗得笑出声，略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不是吧。”

荣杰心头微动，理直气壮：“我总得问个明白。”贺褚言笑着摇头：“就是面试一样的接触，他问了我一些专业问题，职场经历，然后问我为什么想跳槽。”荣杰不依不饶地：“所以是为什么？”

“为了更好的职业前景和薪资待遇啊，”贺褚言依旧坦坦荡荡，“难不成为了方总长得帅？”

一句玩笑总算打消了荣杰的疑虑：“其实我不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好话歹话都让他说了，好在贺褚言不怎么在意：“你好奇这些事，我很高兴，至少说明你确实是想跟我谈，所以才在乎。”

可能真的是因为皮肤白，荣杰的脸红得很明显：“什么话被你一说，都怪暧昧的。”贺褚言笑起来：“我们现在可不是暧昧，已经名正言顺啦。”

荣杰刚想说什么，贺褚言的手却不安分地从他睡衣下摆探了进去，他痒得一躲：“干什么，才清爽了。”

贺褚言显然意犹未尽地笑道：“这是我们的第一夜诶，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人怎么可以这样的？荣杰被他撩拨得发热，又有些好笑，他陈述困难：“床太小了。”

“我尽快换一张。”贺褚言不再多言，把他抱住了。

清晨，荣杰被一种熟悉又陌生的触感唤醒。

身后紧贴的胸膛传来平稳的心跳，腰间环抱的手臂沉着，有些霸道。贺褚言也跟着醒了，沙哑地贴着他后颈问候：“早啊。”

“早……”身后那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让荣杰动弹不得。

贺褚言察觉到了，没有立刻退开，一只手沿着他的腰线缓缓下滑，隔着薄薄的睡裤布料，揉了揉他同样有了反应的部位。

“这么精神？”贺褚言含混不清地打趣。刚醒过来就关注这个，这是否过于有服务意识了？荣杰身体一颤，猛地吸了口气，有些变调：“别闹，起来了。”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铁打的。

贺褚言像有点遗憾，但没有再进一步。他收回手，依旧把人圈在怀里：“再抱五分钟。”

荣杰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抱着，两人在晨光里安静地相拥。

没过多久，贺褚言说话算话地松开了手：“我去弄点吃的，你再躺会。”

荣杰看着他洗漱完只穿着睡裤走向楼梯的背影，听着底下传来的轻微响动，心里逐渐踏实下去。他掀开被子坐起身，也准备去收拾。

刚在刷牙，荣琛就打来了电话，荣杰模模糊糊叫了一声“二哥”，把嘴里的泡沫漱尽。荣琛似乎在吃早餐：“航班号呢？”荣杰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还没买机票，什么情况，还回不回去了：“……等下发给你。”荣琛问：“跟贺褚言怎么样了？”

荣杰擦脸的动作慢了下来：“还行吧……”他说着走到楼梯口，看着贺褚言忙碌，这个他不久之前还在嫌弃拥挤的小复式，此刻温馨得不行。

荣琛笑道：“你说还行，看来就是很不错。”荣杰笑而不语，荣琛因此催他：“那你提前跟他提一下来家里的事，别让人家临时去安排时间。”

“我又不是傻子，”荣杰不满，“我会跟他说的。”

又聊了几句，荣杰下了楼梯，就听见贺褚言问他：“跟我说什么？”荣杰心里一惊，没想到这都能被这人猜到：“没什么，过段时间我大哥生日，想看你有没有时间去家里玩玩。”

“我们的事，”贺褚言把培根和蛋盛到盘子里，“你家里人都知道了？”荣杰听不出他语气的好坏：“你不想让他们知道吗？”贺褚言笑着把锅放回去：“我随口一问。可以的，你把具体时间告诉我，我安排一下。”

荣杰说：“到时候很多人要来，陆亭许肯定也在，你没关系吗？”

听到前男友的名字，贺褚言仍然很平静，他去把t恤套上，坐回来和荣杰一起吃早餐：“没关系，我和他是和平分手，又没什么怨恨。”荣杰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分啊，就是淡了？”

贺褚言笑得有些无奈：“多少是因为聚少离多吧，当时这边的业务告一段落，他就很少能过来，这样时间久了，在一起和没在一起也没什么区别，自然而然地分开了。”

听得荣杰有些不是滋味：“我们马上也要异地了……”

贺褚言耐心宽慰他：“我现在经济和时间上都比那时宽裕，也懂得要怎么样处理才更好，别担心。”

什么啊，说得好像是在陆亭许那里理论毕业了，正好在自己身上实践似的。荣杰有些嫌弃地撇撇嘴，把贺褚言看笑了：“这么爱吃醋。”

荣杰“哼”了一声：“你还不是吃方予诤的醋。”

氛围一下子和缓下来，好在彼此都清楚这是关心则乱，总好过为了别的什么事心有龃龉。

贺褚言这才看向荣杰：“刚才公司来了消息，临时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他语气带着歉意，“盛城的项目在关键阶段。”

“没关系，工作要紧。”荣杰忙说，突显着自己的大方得体，“你快去吧，剩下的我处理。”

贺褚言答应了，匆匆去换衣服——他可以早点说的，但还是等到荣杰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

荣杰坐在吧台前，看着贺褚言动作利落地换装完毕，西装一穿上，人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临出门前，贺褚言走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结结实实地吻了一下：“中午等我电话。”

门轻轻关上，公寓里只剩下荣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