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Let‘s利益互换
第8章let‘s利益互换
一阵沉寂后，荣杰想反驳，想质疑这份“喜欢”的纯度，可贺褚言的目光太烫，让他不懂。为什么没人出一本关于爱的错题集和参考答案呢，荣杰心说虽然我不在意成绩，但我会买爆。
“机会？”他找回主场，“什么机会？再被你睡几次的机会？”贺褚言忽略他话里的讽刺，轻声反驳：“恋爱的机会。”
他的手依旧停留在荣杰的后颈：“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什么，”他的声音坦然平和，“可是我否定不了过去的自己，我只能承诺未来。”
“我不需要你的承诺，”见他没有攻击性，荣杰平淡了不少，“我只是还要想想。”贺褚言像是松了口气：“好。”
说话间，他的手收了回来，应该是不再担心荣杰会逃跑。
暂时舒缓了氛围，贺褚言重新找了个话题：“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调查我呢？”荣杰坐回床沿，很诚实：“我也说不好，可能还是觉得一切快得太不真实？”那些资料，在两人的对谈之间，变得模糊而遥远。
“我明白了，”贺褚言的柔情全部归位，“那如果我是你，估计也会这么做，毕竟我确实是太过热情。”他说着笑起来，“其实我也奇怪，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荣杰在他持续的安抚下一点点放松，像被蛊惑般，缓缓擡起眼。贺褚言坦坦荡荡地迎视，眼睛里只有一片沉静的温柔海。海面上也只有一个人，那是荣杰自己有些动摇的影子。
“你坐下吧。”荣杰低声说，看着贺褚言拉了椅子坐在自己对面。
荣杰又静静看了贺褚言一会，找不到什么破绽：“先说好，我给不了你机会，集团里我不参与这些事，文宸有他自己的主意，关于我别的东西，你应该也够不到。”
贺褚言半真半假地笑着：“还是不放心？”
“是让你自己也考虑好……”荣杰说得很认真，“免得到最后，两个人各自失望。”再多辩白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贺褚言不再跟他澄清自己的出发点，笑了笑点头：“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到。”
气氛忽然有点幽默，荣杰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贺褚言，但总算是有了点笑意：“不客气。”
此时贺褚言靠近过来，仿佛喜欢荣杰的笑容，郑重地拉起后者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他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酒气，却并不浑浊，如同他的人一样清冽。荣杰擡起脸，以为他要做什么，可是他没有急切地吻过来，只是在获得了眼神的许可后，坐到荣杰身旁，温热地把后者抱住，用脸颊轻轻蹭着荣杰的，像小动物交颈。
肌肤相贴引发的心跳失速，仿佛无因的雨点落在寂静的房间里。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伤感挤进二人之间，明明前几天还那么好，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差点分道扬镳。
荣杰叹息一声。所有的疑虑，在现下的温存面前，悄然蒸发。
只是恋爱……也没关系吧，和他谈真的很快乐，我又不是不值得。谈就谈，贺褚言又能把我怎么样呢，哪怕真的只是一场交易，我也得到了想要的，那只要我对他不那么当真，不那么用心，肯定就不会有事，对不对？
荣杰有的没的想了一堆，身体先做出了回应。他没有推开，反而微微仰起头，让贺褚言能够更贴近，这是一个无声的妥协。
贺褚言感受到了。一声极轻的喟叹从他喉间逸出，他将荣杰更深地拥入怀中，像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确认。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灯光无言，俯视他们相拥的剪影。没有激烈的表达，没有更进一步的厮磨，只有这紧密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拥抱，呵护着二人间脆弱的新芽。
未来如何，不如交给时间，至少在这一刻，荣杰选择相信这怀抱的温度，他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份小心翼翼的甜蜜里。
最终贺褚言没有留宿，也没对荣杰多做什么：“那我回去了，我们都好好考虑，我等你的答案。”这份尊重也让荣杰心动，他点点头。
目送着人出了房间，荣杰反而觉得身心都有点空旷。已经很晚了，但是他毫无睡意，他给荣琛打了电话。
他哥哥这时正在跟人交际，可电话刚接通，那边就已经全然安静。
“还没睡？”
“等下就去。”这是荣杰最信任的人了，他直言不讳，“二哥，我有点想跟贺褚言在一起。”荣琛笑道：“那就谈啊。”荣杰抿嘴笑了：“可是他以前那些事……”荣琛是真正的俯视所有人，不以为意：“多大点事，默默无闻的一个毛头小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荣杰以往有点排斥家里人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眼下却真的从荣琛的包票里得到了一些动力：“那我真去了？”
“去吧，大哥生日的时候，你要是愿意，把他带过来。”
他们的大哥荣晏最受不了弟弟是同性恋，荣杰缩了缩脖子：“我才不要，我懒得跟荣晏吵架。”荣琛开怀笑着：“不至于，在他眼里，你在为荣家奉献自己去联姻之前谈的人，都是过客。”
“哈哈哈哈哈哈那他慢慢等吧，”荣杰总算是卸下了负担，“二哥，我下星期就忙完回去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嗯，等下航班号给我。”
他可不管自己哥哥正在应酬什么人，或者正在忙什么事，对面也完全不催他，两个人又聊了很久才挂了。
结束了通话，周围再次骤然安静下来，荣琛的支持吹散了最后一点阴霾。
是啊，多大点事？他荣杰，难道还玩不起一场恋爱吗？贺褚言再好再坏，也只是经过。他何必把自己困在追求长久的枷锁里，还有那些被利用的被害妄想里？利益交换，换就得了。享受当下，及时行乐，本就是他的信条。
至于贺褚言说的恋爱……恋呗，看谁先腻。
想通了这一点，荣杰整个人都松快下来，甚至觉得刚才自己那些纠结有点可笑。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慢悠悠地去洗漱。镜子里的人，眼角眉梢还带着点未散尽的红晕。
唉，不该让他走的……身心都有些刚才的拥抱留下的、无法纾解的躁动。
等他擦着头发出来，才看到贺褚言的消息：“到家了，你查到的东西能不能发给我一份，我有点好奇，晚安。”荣杰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妄想不劳而获？”他故意等了一会，才又发过去一条，“明天早点过来，一起吃早餐。”发完，他把手机丢到一边，继续擦头发，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场即将开始的恋爱，存在感鲜明起来。
可他很快又把手机捞回来，随便点开了一首歌。他知道贺褚言能想象出自己强装冷淡的样子，这人不会坐视不理的。
果然，贺褚言的回复看似前言不搭后语，却正中他的靶心：“我真的好喜欢你，明早见。”
荣杰把手机塞回枕头下，埋进了被子。
里面的黑暗像一层隐私的茧，贺褚言留下的悸动非但没消散，在隔绝了视觉后更加鲜明。那人的手指停在后颈的力道，一路向下蔓延。
荣杰抚摸着自己的锁骨下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贺褚言的衬衫纽扣硌到的细微触感，混合着每每总以自己的一塌糊涂收场的身体记忆。
这种想象仿佛点燃了引信，一股燥热凶狠地从下往上窜，瞬间席卷全身，荣杰的呼吸变重了，身体失去控制地收紧。
很快，他自我放弃地选择了顺从，手滑向了那早已被唤醒的、亟待抚慰的灼热源头，一点力气就带来强烈的战栗。他咬住下唇，将声音死死堵在喉咙，而眼前似乎出现了贺褚言的脸，后者正在注视着他此刻的沉沦，同样欲望满溢。
快感如同潮汐，汹涌而至，将他高高抛向陌生的浪尖，可是，总是差一点……不够。
他想再看看贺褚言的告白，一只手还握着，一只手颤抖着摸出手机，没想到除了那句话，贺褚言刚刚还发来了一张照片。
光线昏暗，镜头摇晃，什么具体的都看不清晰，荣杰勉强停下，辨认出那模模糊糊的白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