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还能怎么办
第72章还能怎么办
手机在枕下的震动打碎了温暖暧昧的梦境。
荣杰猛地一颤，从沉睡中惊醒，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意识还很涣散，率先感知到的是紧密包裹着他的体温，以及环在他腰间的手臂。
光裸的背脊紧挨着身后人的胸膛，对方平稳的心跳反衬出他自己骤然慌乱的心律。
昨夜的一切不由分说地快速闪回，炽热的吻，滚烫的掌心，压抑的气息，雷电交加，照亮贺褚言最终将他吞噬的眼睛。
身体还记得汹涌的感受不断地反复冲撞，下方几处隐秘的酸疼和痕迹，更是无可辩驳的证明。
一边想一边让自己别想了，好不容易把手机拿到眼前，来电的是荣琛。
荣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想翻身下床去接电话，却发现自己被贺褚言牢牢圈在怀里，根本动不了。
“嗯……”身后的人被他的挣动扰醒，朦胧地咕哝了一声，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下意识收得更紧，脸埋在他后颈间蹭了蹭，全是依赖。
就这么个小动作，让荣杰从头到脚轰地烧了起来。
“电话，是我哥……”他嗓子有点哑，拍了拍贺褚言的手臂，示意对方别出声，“我得赶紧接。”
贺褚言终于清醒过来，放开了他，荣杰立刻像一尾鱼似的滑出去，背对着他坐起身，清清嗓子调整好气息才敢开口：“二哥。”
他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像刚被吵醒，有点不耐烦。
“还在睡？”荣琛果然不疑有他，“你没出事吧？刚才大哥看到新闻，说那边山区有路段塌方，通讯也断了，一直打你电话打不通。”
荣杰感觉到贺褚言也坐了起来，视线肯定是在他裸露的脊背上，那上面大概率还有昨晚的种种证据，这认知让他如芒在背，整片背部肌肉都不自觉地绷紧。
他应付着哥哥的关心：“啊？塌方？我不清楚啊，不过昨天雨是挺大的，又是打雷又是闪电，信号可能受影响了吧，刚恢复。”
他急着搪塞过去，生怕荣琛听出不对劲。
“就你一个人？房子没问题吧？”
“没事，房子好着呢，我还抢险成功了，”荣杰不过脑子答得飞快，“老陈下山陪女儿去了，就我在。”
话一出口，他明显感觉到贺褚言的呼吸沉了沉。荣杰有点心虚地回头，朝对方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但现在绝对不能告诉二哥贺褚言在这儿。
要是让荣琛知道了，追问和麻烦肯定接踵而至。他还没准备好面对，更不明白该如何定义昨夜发生的一切。
“你抢哪门子的险，把自己顾好，”荣琛听上去松了口气，“吃的用的还够吗？”
“够的，老陈准备了不少。”荣杰只想尽快结束这通令他心惊肉跳的电话，“二哥你别担心，我先——”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那头大哥荣晏的声音：“他一个人在上面怎么行？你赶紧安排个人上去看看，塌方了就走上去。”
荣杰心里一紧，没等荣琛回应就抢先否决：“太危险了！大哥怎么不想想！别人的命不是命啊！”
显然是没料到事件的严肃性忽然扩大到这个程度，荣琛错愕地：“你……”
荣杰立刻闭嘴，惴惴不安地等二哥发落。荣琛太了解他了，肯定察觉到了诡异，但嘴上只是淡淡嘱咐：“好，那你自已注意，保持联系。”
电话挂断，荣杰长长舒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喘匀，尴尬和暧昧便如同浓雾般迅速填满了小小的房间。
他不敢回头，只能僵硬地握着手机，盯着窗外。
雨已经停了，晨光透过窗棂漫进来，在空气中划出明亮的光柱，空气清新湿润，四下宁静，除了他失序的心跳和后边那个人存在感极强的注视。
荣杰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打破这局面，贺褚言带着被子再次从背后拥上来：“还很凉。”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就响在他耳后。
荣杰缩了缩脖子，没说话，只是把两边的被子往身前拢了拢，两个人再次被裹在一起，像一个完整的拥抱。
沉默里饱胀着昨夜未尽的情绪和无数悬而未决的问题。
荣杰怕先说先错，硬是绷着没开口。贺褚言也像是怕吓到他，没提敏感话题：“我去弄点吃的？”
简直救命了，荣杰连连点头。被子被掀开一道缝，又仔细裹回他身上，贺褚言下了床：“你再躺会儿。”语气自然得就像他们从没分开过，却又相当克制。
荣杰轻轻“嗯”了一声，依旧没回头。
听着贺褚言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他才慢慢转过身。床上还留着相拥而眠的褶皱和温度，空气里全是亲密过后的气息。他低头，看见胸前和腰侧几处淡红色的印子，在晨光下逃无可逃，脸上又是阵阵发热。
他又躺了好一会，才捡起散落在旁的衣物，下楼洗漱。
冷水扑在脸上，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湿润，嘴唇微肿，面色透着不自然的潮红，一副被好好爱过的模样。
贺褚言在床上还是老样子，一开始大概是担心他反悔，犹犹豫豫绑手绑脚，被他说了两句，就原形毕露地开始发狠。荣杰赧然又好笑地闭了闭眼，把水倒在院门外。
等他收拾完，贺褚言已经在客厅的小木桌上摆好早餐，烧剩的蜡烛还在那儿，他煮了粗粮粥，配老陈带来的腌菜。荣杰进来时，他正低头剥着鸡蛋。
听见动静，贺褚言擡头看过来，目光相接的一刻，荣杰本想躲闪，又觉得不能输了场面，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一点事情，有什么可扭捏的。他迎上那道视线。
“吃吧。”
“嗯。”荣杰心里面还是很有气势，只不过脸上展现不出来。
想着得同步下情况，他汇报：“我哥说路上塌方了，我们可能还得困两天。”
“行啊，”贺褚言从善如流，“反正也不缺吃的。”
“是啊。”荣杰又不晓得该怎么往下接了。
山药粥软糯适中，温度刚好。贺褚言吃完却没离桌，就坐在对面望着荣杰，仿佛在无声确认昨夜的真实，温习每一个深入过的细节。
荣杰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食不知味。
这种无言的目不转睛比任何话语都更具杀伤力，让所有粉饰太平的念头都被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