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血溅城墙
詹文琪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块玉佩，眼睛瞬间睁大，因为她认出那玉佩上的字迹，这是父亲雕刻碑文时常用的也是最擅长的笔体。之前为了讨赢娇的欢心，父亲特意练就的。当时赢娇说前朝亡了，没有什么是恒古不变的！每日响起这事便郁郁不乐。
父亲为了哄她开心，便学会了雕刻碑文，将前朝一些壮举和英雄事迹雕刻在石碑之上，然后再拿给赢娇看，告诉赢娇，石碑可以贮存成千上万年，就像他们的朝代，一定会延续下去。
詹远山会刻碑文这件事陆凝霜也是听过一位国子监的先生所说，因为兴趣爱好相投，两个人还特意探讨过此事。所以方才陆凝霜灵机一动，才想到了一个刻玉佩的电子，毕竟刻玉和刻石，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是你父亲让我带给你的，你可明白他的意思？”陆凝霜一边说一边再度握住了她的小手，此事她的小手已经转暖，只不过指尖还微微有些冰凉，想来是太过紧张造成。
“陆夫子……”詹文琪紧紧的握着玉牌，没有回答陆凝霜的问题，而是一把抱住了陆凝霜痛哭了起来。
陆凝霜一把抱起了詹文琪，将她拥在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说道：
“文琪……对不起，陆夫子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说到这儿，陆凝霜也忍不住鼻酸，落下了眼泪。
“文琪知道，文琪很感激陆夫子为我做的一切，只是一想到父亲明日一早就会……就会离开这个世界，还是忍不住想要流泪，而能容许文琪流泪的怀抱，只有陆夫子的是暖的了……”
詹文琪小声的说着，哽咽的声音听着令人心疼。陆凝霜思索了许久，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文琪。可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意识到，在此时此刻，一切安慰的话，都这么无力。
她盯着窗外的月亮，等文琪的哭声稍稍平缓了一些之后，轻轻的摇晃着自己的手臂，就像在哄一个婴儿睡觉似的轻轻地哄着文琪，一边哄，一边温柔的说道：
“文琪，终有一天你会成长为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遇到一个可心的郎君，我会亲自将你交到他的手中，一切都会十分的美好，而这就是你父亲的期望……”
文琪许是哭累了，在陆凝霜温柔的声音下，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陆凝霜看着她稚嫩的小脸，心仿佛融化了一般。
“小姐，把文琪小姐交给我吧，你忙了这么久，也赶紧歇息一会吧！毕竟明早的事，你还要同世子一同前往城墙那儿……”
喜书整理好床铺之后，走到陆凝霜的身边，轻声说道。陆凝霜皱皱眉不解的看向她问道：
“何人同你说的，要我一同前去？”
“刚刚老爷派人来告诉的，就在你们走后不久，宫里突然来人请老爷面圣，去了大约一个时辰，季夏说老爷回来之后，脸色便晦暗不明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没多久，就让身边的人前来通知，说明日辰时，要你和世子跟着煜国公一同去城墙那边观看处理乱臣贼子。”
“脸色晦暗不明？”陆凝霜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她心中清楚，一定是皇帝为了稳住赢娇的心，又当着她的面打压煜国公了！煜国公面子上挂不住才会如此。
想来此时的赢娇应该十分得意吧，只是她不明白，物极必反，美梦的尽头就是噩梦了。
陆凝霜将詹文琪抱到床上，认真的看了她许久，才叹口气，轻声的问喜书道：
“你说我该给文琪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才能让她安然无忧，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呢？”
喜书皱眉思索了片刻，赶忙说道：
“生活富足的人家？”
陆凝霜摇摇头。
“权贵人家？”
陆凝霜依旧摇摇头。
“世家大族？”
陆凝霜还是看起来不满意。
喜书瞬间犯了难，嘟囔着嘴说道：
“那小姐觉得喜书小姐适合什么样的人家？”
陆凝霜摇摇头，良久才看着喜书似肯定又似疑问的说道：
“我感觉……文琪更适合江湖……”
听到这个答案，喜书也愣了一下，随即猛得赞同的点点头，
“我刚刚怎么就忘了呢？文琪小姐同小姐您似的，身上有股子侠女的气盖，果真是极为适合江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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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若真去江湖，她便没有办法在我身边长大了……那我答应了詹远山的事……”
陆凝霜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身旁的喜书都没有听清楚，可谁知被走进来的季盛泽尽数听了去。刚刚他一回府就被季夏叫着去见了父亲，此时刚刚同煜国公商讨完毕。
“我记得曾经有人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怎么今日想到文琪的事时，反而将你限制住了呢！”季盛泽盯着陆凝霜的眼睛，笑笑问道。
陆凝霜摇摇头，“不是我被限制住了，只是文琪还小，心智不成熟时很容易被环境影响，我们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是因为我们明白了什么是江湖，所以可以秉承着自身的意志去坚守，可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太难了，因为在她的眼里，她体会不到什么是江湖！没有江湖的概念，又如何谈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陆凝霜刚刚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是林东。他一边鼓掌一边赞赏着说道：
“陆小姐果真是高论，林某佩服！只是不知道这么晚了，然后命人将我叫来所谓何事？”
听到林东的声音，陆凝霜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然后转身看着他质问道：
“那林兄你觉得一个人表里不一，做一件事收着两家的好处，这个做法地道吗？可还江湖？”
“你……你什么意思……我我是个粗人，听不懂……”林东看着陆凝霜，言辞间的闪烁就已经出卖了他。
“哼，叶成你可认得？”陆凝霜笑了笑，没有直白的戳穿他，而是反问道。
“我……”林东下意识的瞄了季盛泽一眼，然后无奈的叹口气道：
“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