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魔障
季盛泽以为陆凝霜决绝，内心痛苦不已，而陆凝霜却泪眼模糊，她不想让季盛泽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气，更不明白即便是气也不忍说出太多伤害季盛泽的话，所以她必须先冷静，先将自己的心冷静下来，这样才能够更好的看清问题的本质。陆凝霜着，漫无目的在路上走着，整个季家到底哪里最清净，佛堂吗？想到这儿陆凝霜一路走到了隐蔽在季家后院最深处的佛堂。
季夏一直按照季盛泽的命令在后面跟着陆凝霜，见陆凝霜并没有去墨墨和詹文琪那里原本还有些疑惑，后来见陆凝霜进了佛堂，便赶忙跑回去禀告季盛泽。
陆凝霜走进佛堂后，闻到香火的味道，整个人终于冷静了一些，她跪在佛像的面前，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拜，然后看着佛像，缓缓说道：
“信女有罪……”
陆凝霜说这话时眼泪再度落了下来，其实她现在再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明白自己做的确实过激了，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虽然是不能任人宰割，可是也从未有人告诉过她可以凌驾在法律和人权之上去伤害一个人，即便那个人伤害了自己！
若是自己真的那么做了，自己和她又有什么不同呢？到底是这个时代这个社会太魔鬼将她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说她原本就是个魔鬼……
陆凝霜陷入这种低迷的想法中走不出来。
“陆小姐有什么罪？可否和我说说，看看我可否解了陆小姐的心结！”
就在陆凝霜沉思时，老夫人的声音突然从内侧的小隔间内传了出来，随后只见老夫人一身朴素衣裳从内屋走了进来。
“老夫人，您怎么在这儿？这么晚了您还来理佛吗？”
陆凝霜看着老夫人不解的问道。
老夫人摇摇头，看着陆凝霜轻声说道：
“不是，我是专门为你而来的！其实从房中有一条小暗道是直接通向这里的，因为从后院走路途着实有些遥远，盛泽心疼我，知晓我每日都要理佛，就给我休了那暗道，今日我理佛毕在那小屋休息，正要离开时，便听到了你的声音，所以就出来瞧瞧你……”
老夫人温柔的说着，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陆凝霜耳侧的乱发。
“哎呀，我的乖女儿，怎么就哭成了个泪人！”老夫人看着陆凝霜的模样再度心疼的感叹。
听到老夫人如此唤自己，陆凝霜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奶奶，眼泪止不住的下落，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老夫人。
“老夫人，我害怕……”陆凝霜哽咽着开口。
“怕什么？”老夫人温柔的抚摸着陆凝霜的头，轻声问道，那声音中饱含关心。
“我感觉我变得不像我自己了，我变得不像我自己了，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恶魔！”陆凝霜说着一边抱紧了老夫人，感觉她的怀抱中的温热，就像在奶奶怀中似的。
“不要害怕，我的孩子，恶魔才不会说这种话，只有我佛才会心怀善念，时常自省，恶魔是不会的，孩子，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看起来表面十分强势，一点儿亏都不吃，可是实际只不过嘴硬心软，很多事都喜欢为别人着想！”
老夫人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再度开口，
“就像好多下人觉得傲气，从来不同他们说话，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背地里你将力所能及的活儿都自己处理了，你不同他们沟通，只不过是觉得没有必要增加那些沟通罢了！”
老夫人心疼的看着眼前的路凝霜，其实她观察她很久了，这个女人到底如何她心中十分明了，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同意季盛泽同陆凝霜在一起，在她心里陆凝霜真的是个千载难遇的好女人。
“老夫人……”听到老夫人的劝解，陆凝霜的心里好受许多，也平静了许多，她明白人无完人，在这种时代压迫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不被改变，而在这种情景之下，能够遇到老夫人这样理解她的人，当真很难了……
“好啦，我的乖女儿，你的真诚佛祖都已经感受到了，就不要一直在这里跪着了，夜都这么深了，和我一起回去吧！”
老夫人宠爱的看着陆凝霜，像宠爱自己的女儿似的说道。
陆凝霜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了看庄严神圣的佛祖，心中默默感叹，可一时间思绪又十分混乱了，捕捉不到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和老夫人从暗道回去的路上，陆凝霜搀扶着老夫人轻声问道：
“老夫人，季盛泽……啊……不对，是世子和三小姐的关系很好吗？”
老夫人不解的转过头看着陆凝霜，缓缓说道：
“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显然她还没有听说刚刚发生在陆凝霜院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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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就是有些好奇，我看三小姐好像对季盛泽十分依赖，季盛泽对于三小姐也是十分宽容。”
陆凝霜缓缓的说着，努力稳住自己哽咽的哭腔。
“哎，怎么说呢，其实盛泽不仅对季芳如此，他对整个季家的人就是如此，他从一出生就被寄予厚望，他刚刚懂事时他的父亲就告诫他，他是季家的世子，他一定要承担起整个季家的责任！而且季家同其他的一些世家大族不同，季家又是煜国公府，内里他要处理好所有人之间的关系，而对外有多少人对煜国公府虎视眈眈你在这儿的这段时间里应该也有所了解，所以他肩上的负担很重，他的心思也很细，一件事别人考虑一个方面他就要考虑两个方面，旁人考虑两个方面，他就要考虑三个方面，他永远要比旁人想得多上许多，你可明白我的意思？可能正是因为她处处都处理得很好，所以季芳才会如此依赖他吧！仔细说来我们整个煜国公府又有多少人不依赖他呢？”
老夫人说完，自顾自的笑了，那笑容十分真实，仿佛提到季盛泽就让她格外安心似的。一瞬间路凝霜突然想到了季盛泽那句悲切的话，
“凝霜……我肩上的负担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