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投鼠忌器？还是肆无忌怛？
李纲也是时刻注意着那一道红色的身影，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李纲眼睁睁看着一支巨箭射向那一人一马。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人一马，直到看到那红衣跌落在地上，无人顾及的时候，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像是韩照所说的一样，若那人真的是赵佶的话，他们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大型器械一同发射后，带给奴隶军的只有短暂的恐慌，根本没有管那一人一马，而是发了疯一般的朝着东京城冲了起来。
若那人真是赵佶，不管生死，他们必定也会抢回尸体。
虽然活着的赵佶作用更大，但死了的赵佶同样有作用，但，他们现在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那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那人不是赵佶。
与此同时，远处金人大阵前列，完颜宗望带着一群将军和幕僚望着这一幕，显得有些失望。
宋人竟然没有上当。
赵佶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保命的王牌，活着的赵佶对于他们作用更大，至少宋人不敢再向前几次那么袭击大营。
大型器械范围虽然广泛，威力大，但距离始终是个问题，虽然给奴隶军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远远不足以让他们放弃进攻。
转眼间，密密麻麻的人如同洪水般的一下子涌到了东京城下。
东京城上的弩箭也开始进行了射击，不过弩箭终究也是要看距离的，仅仅不过两轮的射击，奴隶军就抵达了城墙边上。
十多台云梯也一同被拉了上来，一个接着一个架在了东京城墙上，无数的奴隶军奋力的往上攀爬着。
两军交战，虽然弩箭和大型器械能造成极大的伤害，但对于守城而言，也只不过是提前消耗一下敌人，打击一下敌人的士气。
弩箭想要发挥最大的威力就要采用箭阵，而在守城的时候，城墙的位置是有限的，一旦组成箭阵，那么就无法守城。
敌人冲锋的速度很快，基本两波箭雨过后，敌人就冲到了城墙根上，这个时候，守城的将士就要把弓箭手给替换下来了。
远处的金人的游骑在奴隶军的背后驱赶着奴隶军，远处绵长不绝的号角声此起彼伏，城墙上的军鼓低沉有力，惨叫声，兵器碰撞声，爆炸声，共同揉捏在了一起，组成了一场充满鲜血的演奏。
就在李纲死死盯着远处金人军阵的时候，韩照迈着步子来到了李纲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李右丞，我说了，金人不敢把陛下放到阵前的。”
确定那城外红衣不是赵佶之后，李纲心也总算是落地了，紧张的情绪也缓缓平静了下来。
李纲望着一副不以为然的韩元，他还是忍不住的骂道，“韩照，你胆子是真的大。你就是个疯子，不择手段的疯子。”
李纲到现在都还不敢想象，若那道身影真是大宋的皇帝赵佶，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虽然韩照是监军，名义上是监军大于他的，但他和种师道毕竟是指挥使，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两人也跑不了。
对于李纲的斥责，韩照面不改色，轻笑道，“那我不是赌对了吗？”
毕竟他只是一个监军，真正指挥的是李纲和种师道，而李纲又是殿下深受信赖的大臣，总不能每一次见面都让两人剑拔弩张，所以韩照这才过来开口解释。
“李右丞，你算是经历过沙场的人了，您肯定明白，在战场上绝对不能犹豫，一旦犹豫就可能败北。”
“兵法变幻莫测，战场更是如此，一旦被敌人抓住了空子，那便是死路一条。”
“你我身负东京城百万百姓的性命，我们绝对不犹豫。”
韩照看着李纲斩钉截铁的说道。
虽然他赵佶充满不屑，但，赵佶始终是大宋的皇帝。
对于赵佶而言，他虽然在位荒淫无道，让大宋落得如此一个局面，但大宋却不能放弃他。
这是为臣之道。
无论是谁都不能开这个口子。
金人正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他们手中有大宋的皇帝，等于说是给大宋套上了一个笼子。
捏住了大宋的软肋。
即便是大宋再有实力，那他们也只能处于被动之中。
李纲丝毫没有听进韩照的解释，依旧是冷漠的说道，“没想到韩监军也懂行军之策啊！”
韩照微微叹口气，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李纲话语中的警告。
他只是监军，指挥打仗还是要他们这些指挥使来。
韩照继续说道，“那我问李右丞一个问题。”
“金人为何如此大开口？难道他不知道即便是我们把动静翻个底朝天，都不可能凑够吗？”
李纲看了一眼城下。
金人没有丝毫动用金人士卒的意思，奴隶军虽然勇猛，但宋军占据地理优势，胜利的天枰已经开始向宋军这边倾斜了。
接下来就要比的是耐力和士气，不过李纲并不担心，城下还有几十队的预备役，随时准备登上城墙接替这些士卒。
李纲这才放心了下来，转头望向韩照，眼神中多了几分的不满，“你可知道，你这是要置于殿下于不孝之地！”
“即便是你自作主张，但你是殿下府上的属官。”
韩照微微颔首，看着李纲一脸较真的模样，韩照继续解释道，“我这是自然知道的，我这是为了殿下。”
“为了殿下？为了让殿下背上不孝之名？”李纲闻言冷笑了一声，这些话落入那些御史耳中，两人势必要遭受惩罚。
但今日他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李纲不敢想，若是下一次金人真的将赵佶放于阵前，韩照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正是因为如此，金人定然知道殿下绝不会放弃太上皇，他们势必会肆无忌惮，可若是我们表现的强硬呢？”
“那金人会不会投鼠忌器？”
“金人想要安然无恙的退去，不想遭受我们的袭击，那他定然会保护好陛下的，毕竟陛下就是他们的保命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