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狂飙飞车
大四下学期那年，司胜出钱租场地买设备，给秀一成立了一间音乐工作室。两人都没去参加春招，一心扑在出专辑上。
秀一卯足干劲儿写了二十多首新歌，又从中优中选优，而司胜则又是学录音又是研究审核相关的规定和各家制作厂的口碑，忙得连头发都没工夫去染了，新长出来好长一截黑发，和原本的银发连在一起，看着跟个奶牛猫似的。
然而，到了专辑已然成形的阶段，他们才发现只靠线上试听的那点流量根本就带不起来销路，预售连十张都没卖到。
司胜赶紧去找了音乐系的一位业内老师求助。老师给他支了个招儿，说可以争取跟已成名的歌手合作一回，蹭点人气，这样会是一条非常有用的捷径，然后还给他推了个微信群，是那种业内人士发通告招聘和找工作用的内部信息群。
司胜自是千恩万谢，从那以后就每天都在群里看消息，在这个群里又知道了不少其他业内群的群号，就也都一一加上。
这天下午，他又加上了一个新群，刚往上翻了两下，就看到这样一条消息：
有擅长复古soul风格的歌手吗？朱文斌老师的新曲有意邀请一位歌手合作，负责演唱高音部分。要求：嗓音清亮，有复古soul创作经验最好。薪酬：面议。有意者请于5月23日16点前携个人资料前往……
后面是一段详细地址，但司胜没看完就直接从椅子里蹦了起来：“秀！快收拾东西走了！”
“去哪儿？”秀一扔下手机，纳闷儿地站了起来。
“朱文斌的新歌儿！”司胜说：“要找个人合作，面试今天下午4点就截！你赶紧的！”
“哦！”秀一瞪圆了眼，马上就跑着去拿简历和作品demo了：“朱文斌？是那个张宝红的前夫吗？”
“对！就他！”司胜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边说边往楼下跑。
朱文斌是当下全国第二红的歌手，虽然比他前妻还差了一点，但也是妥妥的知名音乐人了，要是能沾上他的光，秀一的专辑肯定马上就能销路大开。
下楼钻进车里，秀一也跟着坐上了副驾。司胜戳戳手机，把群里的地址复制到导航上：“安全带。”
“哦。”秀一点点头，“咔”的一声系好，两只手抱紧了档案夹盯着前方，红红的眼框里眼珠亮亮的，既紧张又兴奋，像个等着拆圣诞礼物的小孩儿一样。
司胜突然觉得他好可爱，忍不住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秀一转过头，惊讶地张了张嘴，又微微一笑，脸蛋儿上泛起羞涩的红晕。
可这时，导航软件规划好了路线，把预计用时显示在屏幕上，两人一看却都愣住了。
1小时5分钟。
……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半了！时间根本来不及！
秀一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说：“赶不上了啊……”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
司胜盯着他，抿紧嘴唇。
……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机会错过吗？明明还有时间却什么也做不到，这种绝望的感觉简直让人窒息。
他瞥了一眼导航时间下的公里数，突然心头一凛，意识到如果不管限速尽全力开到最快的话……
罚单、吊销甚至是拘留都在他眼前一一闪过。他心脏一阵紧缩，手指微微发颤。
……不……不能怕，不能在这里放弃。
既然学了开车，把方向盘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能不顾一切地拼一把吗？这可是能决定他和秀一梦想成败的关键时刻啊！绝对不能放弃！
秀一伸手想去开车门，手指已经抠住了门把手，可就在同时，汽车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就猛地窜了出去，巨大的后坐力把他整个人都拍在了座椅靠背上！
司胜直接把油门踩到底，引擎像野兽一样嘶吼，汽车在马路上狂飙，简直就要起飞。
“你疯了吗！”秀一吓得脸色煞白，嗓子都喊破了，导航里也发出了一连串刺耳的尖叫：“您已超速！您已超速！”
司胜一阵心烦，索性按下静音键，把手机从支架上拽下来一把扔到了秀一的膝盖上：“帮我看路。”
“不行！快停车！”秀一凄厉地喊。但司胜根本不听他的，集中起全部注意力盯紧了眼前的路。
前方是一处弯道，隔离带护栏外面就是高高的悬崖。“快停下！”秀一的喊声已经变成了尖叫：“快停快停快停！我们会死的！”
“闭嘴！”司胜大吼一声，铿锵有力的嗓子在车里震出了几声金属的共鸣。秀一被镇住了，车厢里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
司胜吸了口气，手指抠紧方向盘，额角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测算好刹车点的位置，咬紧牙关坚持到最后一秒才堪堪把刹车踩下，同时猛打方向盘。车轮瞬间抱死，一个漂亮的漂移横空出世，车尾巴紧贴着翠绿的护栏扫了过去。他瞥了一眼后视镜，车尾和护栏之间的距离都还不到5厘米。
“……你不要命了！”秀一给他吓得心惊肉跳，过了好半天才哑声吼出一句。
“别废话。指路。”司胜沉声说，眼神凝视着前方，坚定得如同磐石。
“……行。”秀一看了他一会儿，喉结上下滚动：“……左转。”
方向盘猛地向左，车尾再次靠上了护栏，这次更是把时间差卡到了极限，距离只剩不到半寸。
“……飙就飙！拼了！谁怕谁啊！”秀一浑身哆嗦着喊了一句，像是在给司胜加油，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他抓紧车顶扶手，单手拿着手机，不断给司胜报出地图上的导航。两人的配合简直像拉力赛车手和领航员一样紧密。
司胜渐渐克服了恐慌感，每一脚油门和刹车都踩得越来越稳，而幸运女神也偏巧眷顾了他们，这一路都没遇上堵车，交警也直到最后一个路口才朝他们鸣响警笛。
司胜给了最后一脚油闯过红灯，把车停在目的地的写字楼下。警车从后方驶来。
“快走！”他看看手机时间，还剩5分钟。
秀一紧忙拿着档案夹跑上了台阶，回头看看司胜，交警已经朝他铁青着脸走了过来。他担忧地皱起眉。
“别担心。”司胜挤出一个微笑，伸手比了个v字的胜利手势，目送他冲进电梯。
两个小时后，秀一从写字楼里出来了，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司胜站在门口等他，身旁已不见那辆银色的法拉利。
“怎么样？”他走上前问。
秀一模仿他刚才的动作也比了个v：“都谈妥了！我见到朱文斌了！他亲口敲定要选我合作新歌。我把你邮箱留给他们了，他说过后会再具体联系的。”
“哦！那可太好了！”司胜喜笑颜开：“我就知道你肯定能选上！只要赶得上！这下专辑的流量可算是有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