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沈雁林对娇娇没有半点喜爱,只是娇娇一口咬在他手上,让他心中愤恨不已。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羞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这些日子,沈雁林每天都催促皮月华去找算命先生,终于选了个黄道吉日。他又找来娇娇的父母,打了招呼。不出几日,娇娇就要被强行娶进沈家大门做妾了。
娇娇怎肯委身于这样一个无耻之徒?然而,父母已经点头应允,自己的身契又捏在沈家手中,根本无力反抗。她每次见到沈雁林,总是眼中含恨,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愤怒。
这一切在沈雁林眼中,就好像是小猫挥爪,不疼不痒。他不仅不以为意,反而觉得娇娇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模样,格外解气。
这几日,皮月华去了寺庙礼佛,没有带婢女随行,娇娇便留在了家中。
今天,娇娇正在房中休息,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知道沈家正在办堂会。她翻了个身,用手捂住耳朵,试图隔绝外界的喧嚣。然而,没过多久,院中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娇娇心中疑惑,往年沈家办堂会,锣鼓、皮黄之声能从早响到晚,站在巷子口都能听到家里的热闹,怎么今天突然没了动静?她忍不住起身查看。
娇娇走到院中,随手拉住一个小丫鬟问道:“怎么回事?堂会怎么停了?”
小丫鬟满脸兴奋之色:“听说来了个王爷!”
娇娇闻言一愣。她是家生子,从未听说沈雁林与宗室有什么往来。不免心中好奇,悄悄溜到前院,躲在墙角偷偷张望。
只见沈雁林一改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模样,正卑躬屈膝地陪在一位年轻公子身旁。
那公子身穿红色祥云暗纹漏地纱道袍,石青色镶边,脚踩大红色云头履,气度非凡,想来就是小丫鬟所说的王爷了。
裘智忽然感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正死死盯着这个方向。他转头一看,发现一个小丫鬟躲在暗处,面容狰狞,双目喷火,正咬牙切齿地看着这边。
他微微一愣,觉得这丫鬟有些眼熟,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记起她是皮月华身边的婢女。
朱永贤顺着裘智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娇娇充满恨意的眼神。他心中疑惑,自己第一次登门,怎么就被一个小丫鬟嫉恨上了?
其实,娇娇看得不是裘智和朱永贤,而是站在他们身旁的沈雁林。
沈雁林自然也察觉到了娇娇的目光,他心中又惊又怒。他一向不把家中奴仆放在眼里,认为他们不过是任自己揉捏的玩物。如今娇娇竟敢在王爷面前露出如此恨意,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他瞬间动了杀心,决定等送走朱永贤后,好好收拾对方。
娇娇看到沈雁林那阴鸷的眼神,心中一惊,吓得打了个寒颤。她急忙转身,匆匆跑回后院,心中忐忑不安。
裘智并不知娇娇与沈雁林之间的恩怨,见此情景,不免心中暗暗起疑。
他想起王景隆看朱永贤的眼神中带着算计,像是有所图谋。而沈家的丫鬟又躲在暗处窥窃,一脸恨意。裘智不禁怀疑王景隆和沈雁林私下勾结,意图不轨。
他微微皱眉,对朱永贤低声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朱永贤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略带嗔怪地说道:“你瞎凑什么热闹?”说完,他回头对身后的文勉吩咐道:“你去看看。”
文勉冷冷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裘智打量了文勉一眼,心中有些迟疑。文勉身形魁梧,满身煞气,与娇娇那柔弱的样子相比,好似猛虎遇上了绵羊。
裘智忍不住开口道:“我跟着过去吧,免得吓着她。”毕竟娇娇现在也没做什么,只是看了他们几眼而已。
每次文勉和自己说话,语气冷冰冰的,好像自己欠了他钱似的。要是让文勉单独去找娇娇,还不得吓死对方。
文勉依旧一言不发,皱着眉点了下头。
然而,朱永贤却不乐意了。他眉头紧锁,语气坚决地拒绝道:“不行,太危险了。”
裘智指了指身旁的文勉,笑道:“他一身武艺,怎么可能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肯定能保护好我。”说完,不等朱永贤再反对,转身快步追着娇娇离开的方向去了。
文勉看着裘智的背影,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正准备跟上,却被沈雁林一个闪身拦在了面前。
沈雁林满脸堆笑,语气谄媚地说道:“王爷,这丫鬟不懂规矩,草民晚上一定好好教训她,不敢劳烦王府的侍卫。”
朱永贤见沈雁林神色紧张,就知他心中有鬼,冷笑道:“你怕什么?放心,本王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你家不会少东西的。”
沈雁林吓得连忙跪地,颤声道:“不敢,草民怎敢怀疑王爷!”
朱永贤想到裘智总是不听自己的话,哪有危险就往哪跑,心中一阵气闷。
他瞪了沈雁林一眼,语气不悦地说道:“行了,开戏吧。”说罢,他转头看着白承奉,吩咐道:“快去把二爷找回来,这大热天的,他在外边乱跑,回头又中暑了。”
白承奉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裘智就是惹事精,自己老胳膊老腿的,还得去找他。
娇娇跑得飞快,裘智又对沈家的布局不熟,转眼间就跟丢了。他站在后院,四下张望,不见娇娇的踪影。
沈家是暴发户,不过这栋宅子之前的主人出身书香门第,园林修建得古朴素雅,颇有几分风韵。
裘智见沈家景色不错,于是放弃了找娇娇的念头,转而欣赏起院中的花木山石,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厨房附近。
厨房里,小厮们和厨娘正忙得热火朝天。众人见裘智衣着华贵,知道他是沈家的贵客,虽然觉得他出现在这里有些碍事,但碍于沈雁林的淫威,谁也不敢出声赶他走。
几个小厮抱着一堆落灰的茶壶走过来,交给正在清洗餐具的仆妇,命令道:“快点洗干净,这是招待客人的,待会儿老爷饮场也得用。”
那仆妇干了一上午的活,早已累得腰酸背痛。她随手拿起一个茶壶,浇了瓢水上去,便算洗过了。
她一边干活,一边对身旁的同伴抱怨道:“随便洗洗就行了,凑合干吧。沈老爷整天打鸡骂狗的,对咱们又苛刻,何必那么认真?反正他们喝不死。”
另一个仆妇点了点头,拿起茶壶,打开壶盖,将壶身在水盆里随意过了一下,就草草地盖上了壶盖,放到一旁。
裘智站在一旁,看得一阵反胃,差点没当场吐出来。他暗暗下定决心,今天在沈家,一口水都不能喝,也得拦着朱永贤喝水。
“二爷,二爷。”
裘智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只见白承奉正站在他身后。
裘智挠了挠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好像有点迷路了。”说完,赶忙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来了?”
白承奉叹了口气,回道:“王爷不放心,让我过来找您去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