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课
第80课
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开学不久，就要进行百日动员大会，附中今年还有新奇花样，给高三学生发了汉服。
汉服在这几年还是相对比较小众的，普及度不高，市面上也没有后来花样繁多的款式，但附中好像稍微了解一点，提供的真的是汉服——汉代曲裾样式。
盛柏和蔡馨萍吐槽：“咱们好像从《美人心计》剧组出来。”
梁月倒很满意：“形制和书上图片一样，偶尔这样穿一下还蛮好玩的。”
盛柏笑着点头：“宋代和明代的款式日常穿出门也不违和，你以后可以多尝试一下。”
蔡馨萍不满：“为什么是红色的啊，搞得好像中式婚服。”
盛柏安抚：“学校可能觉得红色是好兆头。”
女生其实还好一点，长头发的稍微挽起来，短头发也勉强可以编辫子，看上去还不错，男生就违和多了，都是短头发，也没有帽子头巾，看上去很别扭古怪。
盛柏笑话了姜玚半天。
“有那么夸张吗？”姜玚恼羞不已。
盛柏捂着肚子直起身子：“其实你穿这身效果挺好的，我想想啊，那个成语是什么？啊！玉树临风。”
“你笑得让我没法相信。”姜玚郁闷，程旭清要是没去外面补课就好了，他还有个比较，不过现在这样也好，盛柏所有的笑声都是因为他。
俞珊也去外面补课了，不在附中继续复习，盛柏每天午休都觉得冷清了不少，虽然她们俩经常发消息，但还是不如当面聊当天发生的各种趣事，线上交流还是会过滤掉很多情绪。
距离是最大的敌人。
再好的感情也会随着距离而变淡。
再淡的感情也会因为成天待在一起而成立。
有的友情只是因为两人是前后座，住在同一间寝室，在一个办公室上班，一旦离开了这个环境，就因为失去共同话题而不再紧密联系。
可是也有的友情只是在几天旅途中因为投缘结交却一直有联系，有的是在浪淘沙中剩下来大多方面都合得来的朋友。
盛柏看向试图捋平长袖褶皱的姜玚，他们俩之间能保持多年友谊，也是一种运气。
盛柏知道自己在交友上都很挑剔，她都没法保证未来一直会和现在要好的中学同学一直保持友谊，也许有一天他们变了，她就不想继续结交了，又或许她变了。
但她信任姜玚不会有太大变化，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很难一夜变成她无法理解的人。
盛柏问道：“还有一个多月是我的生日，你有什么安排吗？”
姜玚摇摇头，他微微笑着：“看你那天有没有给我的安排。”
“具体的活动还没定，我爸妈好像想带我放松一下，可能要去山里玩个漂流，你也一起吧。”
姜玚有些失落，盛柏还没有说要回复他的告白，但能一起过生日也不错。
就在盛柏斟酌着该说些什么来讲清楚她的所思所想，各地重点大学派了不同专业的宣讲老师来到了附中。
其实除了少部分像盛柏，姜玚，梁月，蔡馨萍这些有自己目标的学生之外，其他大部分同学都没有明确想法，有的听父母选择，有的打算找钱多的专业，也有的想去哪个城市，看到时候分数能在哪些专业里选择。
宣讲老师们来自不同专业，有些同学因为这几个老师讲得好而选择他们所在的学科。
哪怕是附中这样的学校，对大学专业的讲解平时也不多，学生们到了最后冲刺阶段也知之甚少，最后随便填报专业的也大有人在。
不过这些和盛柏无关，她定下目标就不会变化了，哪怕分数够进更好的学校，但专业不对也不妥协，宁愿选另一所差一点的学校，也要学这个专业。
到底什么是对个人利益最大化的选择，盛柏很清楚，但她甘愿这样做，尽情说她顽固执拗吧。
“我会永远以自己为主，不会迁就你。”
这是盛柏生日当天，刚好是周日，他们出发去山里漂流前的对话。
姜玚心情紧张认真听着。
“其实我有段时间挺心烦的，就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才会互相了解，我觉得和你待在一起很舒服，但这样看来，好像存在功利目的。”盛柏深吸了一口气，说着烦恼了好久的真心话，“如果我们不是青梅竹马，我大概顶多会被你的长相吸引几天，又因为你话少的性格撤退。”
姜玚心头一紧，好像被人攥住了，他反驳道：“但你说的不是现实，我没法想象那样的可能。”
他缓缓呼气吐气：“激情的爱也是基因决定的，它也是功利目的，按你说的就没有爱的存在了。”
盛柏笑出声：“吓到你啦？抱歉，都说我现在想通了，就好像我的爷爷和姥爷，他们都重男轻女，可我爸只愿意生我一个，我舅舅也只有芊芊一个女儿，两家都没有男孩，所以我和芊芊才获得了祖辈全部的关注和爱，我确实也会假设其他可能，但我活在幸运的当下。”
盛柏继续说道：“所以，我也会思考你我感情中夹杂了其他东西，但我不会否认爱的存在。”
她苦笑着：“大概我就是这么麻烦吧。”
姜玚的胃部终于放松了，他轻轻笑着摇头：“如果不是这样的你，我也不会这么喜欢你吧。”
盛柏不解。
姜玚叹息道：“你经常让我想要追赶，让我憧憬向往，未来到了社会上，我没有学习这个利器了，你肯定不会觉得我还有多么厉害了，想想就担心被你甩开。”
盛柏笑出声：“你不是不害怕遇到其他男生吗？”
姜玚认真摇头：“这是两回事，你是因为喜欢我才不移情，但不代表我就可以懈怠，那迟早有一天感情会消磨殆尽的。”
盛柏忍不住地笑。
姜玚又小心问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情侣了？”
盛柏白了他一眼：“想得美！”
“你说了这么一通，还不算答应我吗？”姜玚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