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傍晚，三人从医院出来后都沉默着。

“其实，我有从同学间听到他家的传闻，但一直都不敢相信。”胡吉瑞自责的说道。

陈佳雯搂了搂丁居艾的肩膀。

丁居艾沉默着，她对龙振的情感，只有陈佳雯一个人知道。

一夜无眠，一大早，丁居艾就出门了。

龙振已经被转移到普通病房，本以为他还在休息，推门进来后。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他病床前正在说着：“送他去精神病院你同意吗”

丁居艾抱着一束迷雾泡泡，粉紫色的花抱着满怀。

看着这人长得轮廓和他爸有些像。

男人看了她一眼，又说：“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吧。”

“谢谢你了，大伯。”

把花轻轻放到桌上，丁居艾俯下身柔声问：“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他的眼睛掩藏不住地倦怠：“我想出院。”

医生说他可以在家休养，丁居艾办理完出院后，陪他一起回了家。

打开家门后，丁居艾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着。

与其说这是个家，不如说更像是抢劫后的现场，目之所及，能被摔的东西都摔在地上。

龙振一言不发，走到客厅把窗帘拉上，屋子瞬间变得昏暗。

回来时，他不知被脚下什么东西绊倒，丁居艾慌忙过去扶他。

即使在昏暗光线的掩盖下，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眶发红。

他声音发抖：“你走吧，不用管我了。”

丁居艾还想说什么，他擡起手挡了一下脸，转过身去上了楼。

屋子里一片狼藉，灯光黯淡着，丁居艾看着满地的狼藉，心里止不住的酸楚，只是一个旁观者看着就很难受了，不知道他心里面对这一切时，是怎样的千疮百孔。

这噩梦般的一切。

她拿起垃圾篓，把玻璃碎片扫起来装进去，地上的东西尽量捡起来归归好。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总算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她把窗帘拉开后，看到外面有一个园子，枯黄着，衰败者。能看出来这之前是一个大花园，现在被人遗弃着。

经过楼梯转角的柜子是，看到上面放着一张合照，龙振和奶奶的照片，看小麦色的皮肤和样子，应该是从夏令营回来时照的。

丁居艾来到楼上时，走到一间半掩着的门前，里面传来一阵小兽般的呜咽。

她走进房间。

屋里残留着一股烟味。他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丁居艾在他身边轻轻坐下。

那种痛苦，丁居艾无法忍受，难过的情绪充斥着这个房间，她跟着难以呼吸。

抱起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头靠在她肩上，有些沉重。

胸腔中压抑着的悲鸣，他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丁居艾轻抚着他的背，柔声安慰着：“嘘……没事了……没事了。”

感受着脸上她柔软的发丝，龙振像是从悬崖上掉落很久，落到一个温暖的溪流中，被柔柔的氛围包裹着。

许久后。

“你不该冲过来，你知道当时多么危险吗”他声音带着烟熏的倦感。

“我没想太多。”她手轻抚着他的脖颈，感受着手下轻微的凸起，他瘦的令人心疼。

龙振感受着她温热的手指，一下下抚在脖颈上，像被温热的溪水搅动着，又轻又柔。

去美国第一年的那个冬天，在他爸破产后，所有的亲戚都避而远之，唯恐被牵连住，更没有人对他伸出援助之手，他不知道那段黑暗无光的日子，是怎么样一个人挨过来的。

曾经的一切轰然倒塌，他的世界已经倾覆，他尝尽了人的背叛、无情与冷漠，亲戚朋友再也没有了。他一夜长大，在心已经筑起坚硬的高强后，没想到又再一次幸运的遇到她。

像在黑暗的沙漠里独自走了很久很久之后，终于见到了黎明的曙光，感受到了一线希冀。

当时她冲过来保护他的那一刻，他心里恐慌极了，唯恐她收到伤害，下意识的擡胳膊挡去，幸好她没事，不然他会自责一辈子。

一个月后，南方的春天来的格外早，植物叶子新长出来看着就软软的，绿油油的。

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河边的座椅上。

龙振坐下，翘着长腿在栏杆台阶上。

丁居艾手指勾着被风吹起的发丝，看他一眼，只穿一件单薄的白衬衣，他头发已经剪短了，一头美式前刺，变回黑发。

“穿这么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