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羽宫

雾姬夫人在讲述兰夫人的事迹，门外的林小蝶听了一耳朵，没有贸然进去，也制止侍女的通传。

等他们的谈话结束，林小蝶才气势汹汹的登堂入室。

几人看着突然前来的女子，顿时吓了一跳。

“杜姑娘，你来有什么事吗？”宫子羽问道。

林小蝶给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

林小蝶："“我来找雾姬夫人算算账。”"

室内霎时一片噤若寒蝉，雾姬夫人眼眸划过一丝复杂和阴沉，但还是和善一笑：“杜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小蝶："“小女进入宫门时间不长，但胜在身边的人消息灵通，知道宫门一些谈资。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护短，谁欺负我的人，我都要找回来几分。”"

林小蝶："“雾姬夫人不输诸葛，好一手移花接木。”"

宫子羽皱眉阻止道：“杜姑娘，这是羽宫别太肆意妄为。”

林小蝶冷笑一声：

林小蝶："“我连长老院都敢去，羽宫怎么不敢。”"

林小蝶："“你们敢动我一下，我就立马抹了脖子，死在这里——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说话的同时，她从头上扯下一根发钗，抵在脖子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下，全场都炸了，就连跟来的金棠和小喜都吓坏了。

宫紫商连忙摆手：“好妹妹，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啊！”

“小姐，你冷静一点···”

“姑娘，放松开。”

云为衫都被她给弄蒙圈了，这是闹哪一出？

宫子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然后是惊慌失措，都快跳起来了：“杜姑娘，我们不动你，你别死在这啊！”

要是她在羽宫出了什么事，宫远徵一定会掀翻整个大殿的——

不管如何劝说，少女都不曾放下发钗。她想死吗？当然不想，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这招还是从吴邪那里学来的。

你不给钱，我就死在这儿。

模式一样一样的······

林小蝶："“羽公子，你知道你娘为什么会郁郁而终吗？”"

林小蝶："“你们都以为兰夫人是还念着心上人吗？不是，她想念的是自由，是能看见山河海峰峦的自由，她应该是生长于溪水河畔的兰花，不是困在院子里金丝雀。”"

林小蝶："“为什么她不愿意进宫门，老执刃还是选择了她，兰夫人嫁给不爱的人，拼了性命生了孩子，却还要被造谣，说自己不洁——”"

林小蝶："“明明你爹是执刃，有能力去证明，控制流言蜚语，为什么没有，放任这么多年？是你爹没有保护好你娘，是你爹在用手段逼迫她低头，强迫她接受这肮脏的一切——”"

宫子羽愤怒道：“不许你这样说我爹！”

林小蝶才不管他，继续发泄自己的不满。

林小蝶："“兰夫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煎熬地活着。如果是我，情愿一死了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屋内的众人看着林小蝶声声控诉，话语间都是对一个女子的惋惜和同情。她宛如山野间坚韧盛开的花，明明脆弱，却不服输生长。

雾姬夫人望着她，仿佛看见了···兰夫人···

枝头蔷薇般的女子声泪俱下，她慢慢走近宫子羽，颤声道：

林小蝶："“羽公子得到了宫门大多数的偏爱，长老们偏爱你，宫门的人都会偏向你，你还有一个姨娘帮你证实身份···”"

林小蝶："“可宫远徵呢，他没有谁的偏爱！”"

林小蝶："“九岁成为一宫之主，人人都说他是药理天才，可这些都是他用生命换来的，身体试毒，每次都和死亡擦肩而过。”"

林小蝶："“当一个人强大的时候，你们是不是认为他付出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不需要回报的？！”"

林小蝶："“羽公子有父母，宫远徵从小没有啊，角公子也没有···”"

林小蝶："“在宫门里，数你最没资格去评判他们。”"

屋里安静落针可闻，他们都静静的听着女子的愤愤不平，在为没父母无偏爱的人诉说他们的苦楚。

当宫远徵受到委屈时，‘杜冰雁’只身前来，何尝不是一种独属于他的偏爱呢。

林小蝶看向雾姬夫人，狠狠道：

林小蝶："“他们两人先不敬兰夫人，被雾姬夫人算计付出代价也就认了。可你太狠了，用别人最深的痛苦伤害他们，我讨厌你——”"

雾姬夫人垂眸，嘴唇张张合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可能心中有愧疚，最后化为一句：“对不起。”

宫子羽：“姨娘······”

林小蝶："“你们太过分了，呜呜呜——”"

最后，林小蝶实在忍不住，低低哭泣出声，她心疼宫远徵，就像个没人疼的小孩，谁都可以欺负他。

也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乖戾狂妄，因为这是他的保护色，保护自己不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