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第48章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慕怀因还是答应了让我看一次预言。
我原以为他要借助什么法宝让我看到预言,但他只是吻了一下我的眉心,给我用了安神术,让我睡过去。
像是做梦,又像是现实。
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熟悉的沧澜宗正殿。
宿炆跪在正殿中央,周围人声吵杂,讨论着他的去向,争得最厉害的是剑宗和九幽宗。
我回想起来,这正是宿炆在水月宗被屠门之后,上沧澜宗求助的场景。
这个场景既熟悉,又有点违和。
星玑阁阁主的眼睛并没有蒙着黑布,而是百无聊赖地站在底下打哈欠,也没有如我曾经经历过的那般,向慕怀因推荐收徒。
倒是师伯,见底下争论不休,他对着“我”说出了同样的话:“这些年你就收了景灿一个徒弟,苍雪山上就你们师徒俩,你不无聊,景灿也会觉得无聊吧。况且景灿这么省心,都没当师父的成就感了,不如再收个徒弟吧。”
我意识到现在我用的是慕怀因的视角,那身旁站的人就是我自己?
我还记得当时我见慕怀因有意动的样子,于是出言“阻止”了一下,虽然没有成功。
但在这个预言里,慕怀因摇了摇头,简单又直接地拒绝:“景灿足矣。”
余光里,我看见身旁人垂下的手悄悄攥紧。
按照我对自己的了解,肯定又心动了,甚至能猜到“我”在想什么——我的师尊天下第一好!
少了慕怀因的插手,最后是九幽宗“赢”下了宿炆。
慕怀因在回苍雪山的路上,“我”跟在他的身后,说:“那名弟子像个战利品一样被人争来争去,不知道他去了九幽宗之后,会是什么待遇。”
没有师兄弟这层关系,“我”对宿炆的感情少了讨厌,多了一分同情。
慕怀因闻言,没有什么波动,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如今再回头看以前我和慕怀因的互动,也不知道慕怀因什么时候发现他对我的爱不同于普通的师徒之情,他做什么都很自然,也从未越界,反而是“我”,喜欢他喜欢得好明显。
在慕怀因的视角里,他擡头看“我”时,总会看见“我”没有来得及躲闪的视线。
每当他唤“景灿”的时候,“我”总是音调扬起,眼睛亮亮地望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师尊,有何吩咐?”
更别说每日的请安。天还没亮,“我”就站在殿外,人影映在从门窗上格外清晰,照见“我”在门窗前转悠了好几圈,一直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敲门进来请安,和慕怀因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慕怀因一如往常就回一两句话,“我”也能兴致勃勃地自己说下去。
以前,我每天早起的动力就是来给慕怀因请安,还以为自己的时间点掐的正好,却不知道原来慕怀因早就醒了,又或者说他很少真正睡着过,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
难道他是在等我请安吗?
我不知道慕怀因这个时候,对我是什么感觉,但他应该隐约有感受到我的喜欢吧?
直到“我”下山,执行傀儡师的任务。
这次,他并没有化作封霜的样子陪“我”下山。
“我”再次回来的时候,受了点伤,给慕怀因汇报时,慕怀因问:“怎么受的伤?”
“这次傀儡师的任务有点古怪,那傀儡师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进阶到金丹期大圆满,那些魔傀也莫名其妙增强了力量,处理起来很棘手。好不容易都解决了,救的那三个九幽宗弟子又自己起内讧,给他们拉架的时候不小心被人伤到。毕竟大家都是修士,也不好和他们计较,我找青黛师姐煎几付药喝下去就好了。”
等等。
三个?我清晰地记得当初我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只救了两个九幽宗弟子,而且他们看我的眼神像看怪物一样,让我印象很深刻。
慕怀因擡起手,似乎想要握住“我”的手腕把脉,却在接触到“我”的时候,突然顿住了动作,指尖虚虚搭在空中,和“我”隔着一段距离,引出一条灵力凝成的细细丝线,探入“我”的身体。
旁观者清,又有现实作为对比,我立刻反应过来,预言里的慕怀因知道了。
他一定是知道“我”喜欢他了,他才会如此避嫌。
慕怀因给“我”探完身体之后,又按照我平日不爱吃苦的习惯,在青黛师姐给出的药方上改了几味药的剂量,便让“我”回去了。
预言里的时间流速很快,只给我看了关键事件。
宗主来找慕怀因,说他准备退位了,问慕怀因是否有中意的继任宗主人选。
慕怀因一如既往地说:“宗内事务,一切交由师兄作主。”
宗主邀请“我”进入秘境做考官,当后勤。
这些事件和现实差不多,但不同的是,慕怀因从未离开过苍雪山,包括他的神魂和剑灵。
“我”从秘境回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心事重重的样子。
给慕怀因汇报此次秘境经历的时候,“我”也有提到魅仙兰的事情,不同的是,这次被推出来说杀死林家长子的凶手并非曲涵,而是宿炆。
“师尊,我在秘境里遇到了一个人,他和我一样都是先天剑骨,同样都具备优秀的先天条件,我在沧澜宗过得这样好,但他却总是被他们宗的弟子欺凌,不管他是在前一个宗门,还是跳出火坑去了另一个宗门,都过得很惨。有人说他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他没有错,别人怎么会欺负他之类的。可是我听他们这么说,却觉得很刺耳。
“要是他真的有错,那就按照门规处理,而不是动用私刑,排挤他,冤枉他,把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安在他的头上。但这毕竟是他们九幽宗宗内的事务,我一个宗外人,也不好插手,所以只能尽量查清楚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并没有那种做了好事的成就感,反而是更深的疑惑。
慕怀因:“怎么了?”
“我”摸了摸鼻子,说:“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不是喜欢,也不是讨厌。好像是嫉妒,又好像是崇拜。不过萍水相逢,以后大概不会再有交集了。”
慕怀因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我”例行公事,回宗之后要进问心阵的时候,悄悄在“我”的身上放了神识。
于是便看见“我”对着问心石,拿出了情蛊,还亲眼目睹了问心石上那些大逆不道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