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小名

第15章小名

待我冲到安娜的面前时，我终于看清了他。

上天辜负了我的乞求，他将诺兰，了无生气地，送到我的面前。

“埃蒂克斯，救救他!”安娜看上去惊慌失措:“求求你，快救救他，快救救他......”

躺在地上的诺兰并没有陷入昏迷，他轻轻晃了晃右手，气息有些喘，但是还是努力微笑着安慰安娜:“宝，不要害怕......”

“安娜，你去店里要点冰块去。”我蹲下身观察诺兰的情况，想要掏出手机时才发觉手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没有抓稳它。

“我已经......打电话求救过了，”诺兰的瞳孔在阳光下发出蓝灰的颜色，冰冷又脆弱:“不用担心的，教授。”

“好。”我不敢再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只安静待在他的身边。

相较于他沉着冷静的样子，我混乱得可怕。关于他状况的无数问题拉扯着我，令我狂躁又窒息。

他静静躺在那里等待救护的到来，侧身的伤处用着安娜刚刚要来的冰块，眼眸半闭着，嘴里竟还若有似无哼着一支儿歌小调。

直到他被送进病房后，我才好像找回了一部分的理性。

“怎么回事”我问安娜。

“是摩托，很快路过我们，有一个快要撞到我了，诺兰保护了我。”

安娜讲得不够完整，但也够我猜个大概。

“或者人什么样子还记得吗”

“看头发好像是个老爷爷......是黑色和红色的，他撞上之后走得很快，声音听了耳朵会痛。”

这会儿安娜看上去没有了最初的慌张，我细细问她能够记住的细节，把它们一一记载备忘录里。

造事逃逸、山路超速、骑不戴好安全帽。光是这几样我就能把他告到倾家荡产。

若是诺兰有什么事情，我哪怕是要用姐姐和父亲公司的影响力......

我边想着边攥紧了拳头。

一位护士打断我的想象，走上前来通知我道:“患者没什么危险了，目前在输生理盐水，现在可以去探视了。”

床上的诺兰看上去很虚弱，整个人很白，与往常粉粉的白不同，这次好像是灰白的。

如果没了医院里粉红色的床品，不知道他看起来还会白成什么样子。

“诺兰，”我轻声唤他:“我们进来了。”

他把床背缓缓调整好度，眼里竟是笑意:“嘿，我又活过来了一次。”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阵戳痛，这小朋友的生活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人好好保护他。

我和安娜一人在病床的一侧陪伴诺兰，我联系着我的律师和家庭医生询问细节，安娜则在诺兰身边给他讲她最喜欢的童话故事。

若不是这消毒水的味道太过刺鼻，我甚至可以嗅出一丝温馨的气息来。

“3号病房的诺兰，”房被敲了三声后一位护士进来询问我们:“我们刚刚联系了您的保险公司，也向你的学校医务室调取了档案，但是这两处均没有显示出您的紧急联系人。我们不确定这是否是系统故障。如果不是的话，您需要我们帮您更新吗”

“奇怪......”诺兰撑着自己的上半身，让自己坐得更正一些:“我明明填写过一个紧急联系人呀......难道没有储存成功吗”

“那有可能是填写的时候遇到了故障，麻烦您再填一遍，我现在去那平板电脑过来记录，请稍后。”护士说完边雷厉行地走了。

“你填写的时候是不是只按了确认没有按提交”我忍不住问诺兰:“学校那个系统被很多师生抱怨过，上个月已经修改了。”

“啊......那可能是的......”诺兰看上去怏怏的。

“只不过一般来说紧急联系人都是亲属，大学期间很少有人会更改。你当时是为什么要更改有新男友了”我打趣道。

不料诺兰并没有被我逗笑，反倒是更加愁容满面的。

“对不起......”我拉了拉诺兰的手:“我不该开这么低级的玩笑。”

“哦......没事，”诺兰看上去反应很迟钝，吞吞吐吐道:“倒也不是前男友，我填的是我的好朋友雪恩。”

“是他为什么要填他”我有些惊讶。

“我家人，怎么说呢，”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点复杂，所以填好朋友反倒能够帮上忙。”

“这样啊，”我看他也没想往深处说，就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雪恩也挺好的。不过你要不要考虑把我变成第一紧急联系人我一定比雪恩更可靠。”

诺兰愣了愣，眼睛里似乎有些泪水在打转。

半晌，他清了清嗓子，终于回答我。

“那太好了。上就把你填上。”

看着他似哭非哭的样子，我赶紧帮他拿了张面巾纸:“快把眼泪擦擦，要不然护士回来后会以为我虐待病患呢。”

诺兰拿过面巾纸，哧哧笑了两声，然后终于恢复活力一般给了我一记白眼。

不出几分钟护士就拿着平板电脑录入好了诺兰的新信息，他走后诺兰像只小猫咪一样抱着我的胳膊。撒娇的样子让一旁的安娜都捂住了眼睛。

只是我们都能看到她的滴溜溜的小眼神从肉肉的指缝中碌碌地转。

“埃蒂克斯......”诺兰也不管安娜，一个劲往我胳膊上蹭:“你现在是我的紧急联系人了，我们就算半个家人了对不对”